闭上眼,想象中的撞击感并没有传来,反而是一种很是顺滑的滑落感,那种感觉,像极了之前我被人忽悠去玩水上项目时从封闭的大管子里遛下来一样。
妈的!
他到底是想闹那样?
我的心中充满了暴躁的感觉,但有一件事情,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
那就是好在他把我弄下去的那个通道一路都是平的,要不里面多几个疙瘩出来,我就直接挂了好吗?
可既便如此,那种强烈的失重感也没让我有多舒服,等我到底的时候,胃里七上八下的感觉直接让我吐出来了。
“哇——”
我扶着旁边的墙吐了个痛快,眼看着胆汁都要被自己吐出来了,我整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从祖安学到的骂人计较。
等等!
我好像能看得见了?
揉了揉自己的双眼,我的心中有些不可置信,之前在洞穴外面的时候,呼兰很明确的告诉我,我现在的视觉神经发育已经超过了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如果不能及时处理的话,很有可能会危及生命。
结果就坐了个滑滑梯的时间,这就好了?
我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从自己的全身上下摸了一遍,想要找到个东西来照照自己的眼睛,奈何我的身上什么都没有,最后只能放弃。
“阿飞,你做什么呢?”
身后传来熟悉的一阵呼喊声,我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愣了半晌之后都不敢回头去看,那人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最后直接停到了我的背后。
“阿飞,你发什么愣呢?再不回家天都黑了。”
爷爷……
直到此刻,在听到那熟悉而又苍老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慢慢转身,目光落定在身后那道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佝偻背影,整个人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爷爷……”
我开口,语气带上了哽咽的味道,许久不见,爷爷还是和从前一样,花白的头发,慈爱的笑容,见到我扑进他的怀里,一边揉着我的脑袋一边无奈的开口道。
“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一样?走,和爷爷回家。”
我抬起头来,眼中噙着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我确实太累了,从夏天摆摊捡到的那十万块钱开始,我的生活简直不能用兵荒马乱来形容。
有无数次我窝在阿宾那简陋的高低床的上铺,梦里反反复复都是小时候和爷爷相依为命的场景。
我觉得自己很没用,一直那么努力,但一事无成,最后还把爷爷给弄丢了。
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爷爷回来了,我徐飞,不再是一个人了。
跟着爷爷在这冰天雪地里走着,我的心中有着无数的话想要和面前的爷爷说,但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干脆从我最关心的问起。
“对了爷爷,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你这孩子,你可是爷爷唯一的孙子,爷爷怎么会不知道你在哪呢?倒是你一个人,跑到这地方来做什么?阿飞,不是爷爷说你,你也年纪大了,不能一天天再这么贪玩了,好好的学本事,将来继承爷爷的衣钵……”
前面的爷爷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我在他的身后懵懂的点头,只要爷爷平安无事,其他的事情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无所谓。
不过前段时间的那件事……
说实话,哪怕到现在为止,我都有些不太明白,爷爷到底去了哪?又是怎么逃脱的。
我不是个能藏的住话的人,想到了就开始问,张口就道:“爷爷,我想问你件事,当初你让我上山,自己一个人留下来对付鬼母,结果留在咱家的是鬼母的尸体,那您呢?去哪了?”
前面带路的爷爷脚步忽然顿了顿,然后语气里有着我说不出的冷意。
“你问这个做什么?”
从见面到现在,爷爷对我的态度自始至终都挺好的,因此在被他这么一问之后,我下意识的愣了一下,这才开口道:“就是问问,爷爷,你不知道你失踪后,我过的有多难,我还以为你死了……”
说到后面的时候,我整个人的语气都低沉了下去,忽然,我感到一阵阴风突到了我的面前,紧接着一阵阴森而又低沉的语气在我面前响起。
“死?是这样吗?”
我愣了一下,继而下意识的抬头,只见我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张如同枯骨一样的脸。
他的眼窝深陷,颧骨高高的凸*起,筋肉在皮下暴起,带着狰狞扭曲的脉络。
不仅如此,我面前的这张大脸,还是焦黑的,其形状态势,极度的还原了我爷爷当时的“焦尸”。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整个人像是失了智一样的,直接愣在了原地。
偏偏面前的人脸没有放过我的意思,在见到我呆若木鸡的模样之后,又从嘴中发出低低的笑声,继而开口道:“还是这样?”
眼前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了变化,目眦尽裂,眼珠子突出来,像是两颗爆裂的兵乓球,舌头长长的吊在外面,呈现被风化的条状,明显和当初的陈普生死状一模一样!
我已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