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宾!
我的眼底闪过一抹惊喜的味道,劫后余生又遇到老友的喜悦让我忘却了一切,不管不顾的握住了面前阿宾的手,开口激动地到:“阿宾!阿宾是你吗?”
“嗯。”
阿宾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继而继续开口问我到:“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浑身上下火辣辣的疼,但比起侧面断掉的肋骨,那点疼痛几乎算不上什么,只是……
目光微闪,我回头望向山洞的位置,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眼底还是带着无限的悲痛,开口就到:“童老板她……”
阿宾没有说话,半晌之后才走过来翻了翻我的眼皮,继而开口对我到:“你的眼膜已经不能再刮了,我们上去再说吧。”
“可是——”
我看向自己刚才爬出来的洞,阿宾却直接扯起了我,继而开口说到:“徐飞,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但你别忘了童岳是怎么死的!她是为了救你,你必须活下去懂吗?”
我抿着唇不说话,我哪里不知道阿宾说的这些,但至少我们应该把她的尸骨给带回去吧。
阿宾见我执拗,也只能重新钻回甬道里去找童岳的尸身,我一个人坐在岩壁上,四周空旷的可以,冰冷的岩石和我的皮肤紧紧的贴在一起,我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为了救童岳吗?
可我救下童岳了吗?
或许有,但最后童岳还是死了,而且是为救我而死的。
我的心里充满了自责的感觉,我甚至忍不住的去想,要是我当初没坚持留下来,是不是童岳就不会死。
脑海里被乱七八糟的想法充斥着,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阿宾出来了,他告诉我,尸体全部都被腐蚀了,就和我们之前在营帐里看到的那个人一样。
我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尸身肯定是带不回去的了,也只能起身,对着面前的阿宾开口道:“走吧。”
我的语气里带着悲怆的味道,阿宾估计也是听出了我的心情沉重,微微叹了口气,半晌之后才重复了我刚才说的话:“走吧。”
从岩壁这离开需要穿过横锁,我看不见,只能由阿宾代劳,背着我过去。
趴在他的脊背上,我的脑袋里全部都是之前童岳背着我的样子,那个嘴贱的童岳,大大咧咧的童岳,口无遮拦的童岳,会在关键时刻挡在我面前的童岳……
我忽然就那么的恨自己,恨自己没有能力,没能保住童岳不说,还间接的害死了她。
脸上有润润的液体滑过,背着我往对面走的阿宾愣了一下,却也没说什么,直到我们平安到达了对面,摸索着出去之后,重新回到阿巴村的大楼之中,阿宾如释重负的躺在地上,继而开口对我道。
“徐飞,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我没说话,虽然我和阿宾很亲,但我觉得我们是不一样的,也不能说不一样吧,可能是经历不一样,我总觉得阿宾缺少和周围人共情的能力。
在屠狗匠那的时候,在处理杜慕凝事情的时候,在进来找童岳的时候……每次他都表现得无比的淡漠,那种淡漠感,就好像对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事物都漠不关心的感觉。
可我不一样,我爷爷说,我从小就爱哭鼻子,见到别人打架会哭,看到流浪的小猫会哭,瞧见无家可归的乞丐也会哭,还嘲笑我说男子汉大丈夫,哪来的那么多眼泪。
我想,我不是喜欢哭,我只是太容易对别人的经历感同身受,比如说刚刚死去的童岳,虽然我看不见,但刚才那童岳的身体被撕裂成碎片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在我的脑海里不断扩大,让我想要忽略都不行。
“你不懂的……”
我的声音里带着疲倦的声音,四周到处都是阿巴村的村民生活的声音,这些嘈杂的声音在此刻我的耳朵里却被直接过滤成了低沉的背景乐,我的耳朵里一遍又一遍的响起最后童岳的那句话——
“徐飞!往前跑!别回头!”
她那个时候在想什么呢?她又为什么会那么果断的挡在我的身后?
我对她而言,只不过是一个认识了没几天的陌生人啊!
为什么要为了我,为了我做出这样的傻事呢……
晶莹的泪珠从我半瞎的眼睛里滑出,阿宾坐在我的身侧,半晌之后才开口重新道:“我懂的,但徐飞,你要振作起来,因为只有你振作起来,才不会辜负——”
又是这样的话!
我就不明白了,他的心里不会有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的同情心吗?
童岳是为我死的!她是因为我死的!要不是我,她原本可以平安无事的出来的!
那种背上人命的愧疚感,他永远都不会懂!
爷爷,陈普生,宋思雨,童岳……
一张纸鲜活的面孔从我的脑海闪过,我不堪重负,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几乎是吼着说出了这句话,“让我一个人静静!”
阿宾不说话了,我脑袋里像是炸掉了一般疼,胸腔里也闷闷的,那种溺水一般的回忆如同梅雨季节的潮水,湿哒哒的往我的脑海里涌,我像是一个窒息的人,挣扎在回忆的海中,却怎么也游不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好不容易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