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慕凝还在家中等着我们的消息,我和阿宾到达之后,阿宾就将胡六郎的信息全部寄给了杜慕凝。
后续的事情,就不归我们管了。至于阿宾放在杜慕凝那里的蛊王,阿宾说不用担心,等到杜慕凝回来的时候,他们会还给他的。
至于这个他们——
不用多想,就是马曼馨师兄妹。
我一直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直到……
三个月后的一个阴雨天,金城下了很大的雨,这可能是近二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雨,我们住的小巷子因为地势太过于低洼而被淹了,许多人都上了二楼躲雨,但阿宾的铺子只有一层,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去附近的旅馆住。
大雨一连下了三天,看着那快到成人膝盖的积水,我的心中充满了惆怅的感觉。
我靠在窗边叹气,阿宾看着我摇头又叹息的样子,瞬间被我逗笑了,忍不住开口发问道。
“徐飞,你干什么呢?”
“我在想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再这么下去,铺子都要被淹了。”
我的声音里带着惋惜的味道,阿宾有些好笑,走过来和我一起站在窗边,眺望着楼下纸火铺子的方向。
忽然,他的眼眸急剧的闪了闪,开口道:“徐飞,你在这待着,我下去一趟。”
“去哪啊?这么大的雨?”
我开口,阿宾却已经下了楼。
外面的雨还在下,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接了一盆水直接从空中往下倒一般,我有点担心阿宾淋雨生病,顺手拎起一把伞,也追在他身后下去了。
巷道里的水有半米深,阿宾涉水朝着我们纸火铺子的方向游去,看着他那灵活的动作,着急给阿宾打伞的我也信心满满的下了水。
哪知道这水看着不深,阿宾下去也游刃有余,我却差点一个踉跄跌倒在水坑中。
好不容易站起来了,阿宾却已经到了纸火铺子跟前,然后——
他绕到了旁边隔壁王大妈的大门墩子前面,弯腰从里面扯出一个大红色、长约一个成人身高的大疙瘩来。
因为下着雨,再加上距离有点远,我根本就看不清阿宾手里拎了个什么东西,扯着嗓子问阿宾,门口的阿宾没有听见,倒是旁边无聊的街坊邻居全部都探出了脑袋来。
这一探可了不得,有人尖叫一声,毫无形象的大喊道:“啊!死人了!”
穿破苍穹的声音在灰蒙蒙的雨天里炸开,我的脑袋有些懵懵的,挣扎着也跑了过去,果然看到阿宾的手中扶着一具被剥了皮的女尸,此刻正在滴答滴答的往脚下的水里滴着鲜血。
自打见识过陈普生惨死模样后就再也没看过这种骇人场景的我顿时就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向后退去,阿宾却看了我一眼,继而开口吼道:“看屁啊!快报警啊!”
“噢噢噢。”
我连连点头,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山寨机,然后哆哆嗦嗦的拨打了110.
警察很快就过来了,我和阿宾作为第一目击人被带到了警局,盘问了一番后,警察什么都没问出来,只好又把我们两个人给放了。
出去之后的雨势已经比之前小了不少,顶着毛毛雨,我和阿宾走了回去,巷子里的积水已经被邻居们自发的挖开排水道给排出去了。
主要是小巷里死了人,警察法医之类的全部都得进来,一趟一趟地慢慢跑太浪费时间,这才组织民众清了一条道路出来。
积水没了,我和阿宾自然要出于省钱的考虑回纸火铺子里住,只是隔壁刚死了人,我不管在纸火铺哪待着都觉得慎得慌。
阿宾说我这就是矫情不适应,等以后见多了就不是这样了。
恕我直言,我对他的这句话并不能苟同,最主要的是——
这样的画面哪怕见一次都觉得很有冲击性,要是见的多了,我怕自己抑郁。
恐惧归恐惧,但手里的活还是得干的,收拾了一下纸火铺子,将里面泡坏了的纸火扔的扔,丢的丢,很快就到了晚上。
北方的夏天很晚才天黑,哪怕是夏末也是如此。大约摸九点多的时候,月亮刚爬上树梢,累了一天的我和阿宾正准备洗把脸睡觉,忽然我一个转身,直接和身后一张惨白的脸对上了。
我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向后退去,而面前的女人开了口,声音里带着悲伤的味道:“你们就是阿宾和徐飞吧?我是隔壁王春花的女儿,想来和你们了解点情况。”
女人穿着一身素到极致的衣裳,一双帆布鞋洗的发白,粗糙的手指上带着一枚磕碰严重的银白色戒指,一看就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
想不到王大妈的女儿竟然要比她还要节俭,上次我在巷子里碰到王大妈的时候,还看到她戴着个金戒指呢。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只是邻居而已,想要了解情况问我们……恐怕有些不太合适吧?
委婉地向女人表达了我的想法,我提议她去警察局,但没想到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面前的女人就捂着嘴巴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说实话,我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的眼泪花,那一串串金豆豆哗啦啦的往下不停的掉,我看的心都快要碎了。
连忙开口劝面前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