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你果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心念种种,他的手突然被人拉住。
他一愣,转过头去。
虞阙正看着他,面容担忧。
见他看过来,她低声道:“小师兄,你别怕啊,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晏行舟张了张嘴,一时间居然没说出话。
良久,他用力握住了小师妹的手,哑声道:“我不怕。”
众人神色各异,只有佛子,他一无所知的焦急道:“师尊!主持!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镇魔塔到底出了什么魔物,能让你们忌惮至此!我为何不知?”
主持和佛子师尊闻言对视一眼。
佛子师尊突然起身,平静道:“印光,先随我来吧,我先为你重新剃度,其他的,日后再说。”
佛子知道这是不想让他再问一下去,但却无可奈何,只能带着满心的疑虑跟了上去。
一直跟到了自家师尊的禅房,佛子张口想问,师尊却突然叹息了一声,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师尊不是有意瞒你,只不过这是陀蓝寺机密之事,原本我与主持想等你接手陀蓝寺再说的,谁知道……”
他叹了口气:“而今情况,却也不得不说了。”
佛子满脸懵懂,突然意识到什么,道:“师尊,您叫我来,不是不想让我问了,而是……不想让七念宗他们知道,那魔物到底是什么?”
师尊神情平静的点头。
佛子不解:“可是为什么啊,这已经是生死存亡之际,他们冒险救我们,我们为何还要隐瞒?”
师尊也不介意他的怀疑,他甚至比佛子自己还羞愧。
但他只能道:“我会想办法把他们都送出去,但是这件事……”
他顿了顿,道:“这不止是我陀蓝寺的机密,这更是根本不适合被天下人知道的事情。”
他看着自己徒弟那满脸的茫然,温声问道:“印光,你此行,可去过第五层?”
佛子摇头:“未曾,我一醒来,就在第六层。”
师尊松了口气:“没有最好,你若有幸也能出去,这第五层,最好一辈子不要去碰。”
“因为,这第五层,就是那魔物诞生的地方。”
佛子困惑:“到底是什么魔,会让师尊如此忌惮?”
师尊平静问道:“印光,你可听过,何为人间业力?”
佛子迟疑点头:“徒儿从经文里看过,人间业力,为天下人之共恶,混沌污浊,业力沾染之地,百年草木不生,是为凶煞。”
师尊点头:“那你可知,何为人间共业?”
佛子迟疑,然后推测:“难不成是世间业力凝聚在一起?可若是如此的话,这诞生业力之地,岂不是得千里赤土?”
师尊轻笑一声,平静道:“人间共业凝聚,倒是没有千里赤土,而是凝聚成了一颗胎珠。”
他声音平静:“人间共业凝聚出的胎珠,会诞生一个婴孩,但这婴孩一般活不长,甚至不会长大,因为天道不会允许他长大。”
“直到有一天,镇魔塔第五层的人,找到了一个胎珠,用血祭,祭奠出了一个可以长大的婴孩……”
在自己师尊轻描淡写的叙述之中,佛子窥见了一个他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人间业力,会化作胎珠,胎珠诞生出一个天道不允许长大的婴孩。
而他们镇魔塔,因为血祭,诞生了一个可以长成的婴孩。
他不由得问:“这个婴孩……”
师尊声音平静:“当年我和师兄发现这个婴孩之后,将他接出镇魔塔扶养,养到了四岁。”
佛子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师尊他们是扶养,而不是不问青红皂白的杀之。
稚子何辜。
他问道:“那这个婴孩……”
既然能长大,又被师尊他们扶养,难不成是他的某一个师弟?
然后他就听见师尊摇头道:“四岁那年,那孩子跑了。”
佛子目瞪口呆:“跑、跑了?”
师尊还算冷静,道:“我和师兄为那孩子检查过,他哪怕是受了血祭,天道的压制之下,他也活不过十岁,而今……”
他叹了口气:“那孩子多半已经不在了。”
佛子默然。
师尊苦笑:“他多半不在了,可他的那颗胎珠尚在,而今就在五层,若是流落出去,师尊怕当年的事情重演。”
一个承担了魔修野心的,被迫诞生的孩子。
胎珠难得,古往今来天地共业诞生的胎珠,几乎都在无声无息处诞生又死去,只有这一个,被人找到了。
他怕他们拿它再做什么。
佛子沉默良久,艰涩道:“那师尊,你们难不成就被困在这镇魔塔中吗?就没有又能解开禁制,你们又能脱身的方法吗?”
师尊轻笑:“当年为了困住那胎珠,我和师兄下了血本,哪有那么好解开的,而今谁知道作茧自缚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总会有办法的的。”他轻描淡写。
“哦对了。”他突然想到什么一般,道:“那天地共业诞生出的孩子,被人称之为,恶种。”
一番谈话,佛子满心的沉重。
师尊却像是交代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