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思文气喘吁吁,一身尘土,但却面露喜色,向解三甲邀功:“事情办妥了,这是魏鸿的书信。”
解三甲道:“魏鸿很配合啊。”
解思文一脸得意:“那是当然,他听说解解元将赵青都请来为他接风,喜不自胜,对他而言,这可是巨大的殊荣啊。要知道,佟健那一次苏州行,赵青可没有见他。两相比照,魏鸿还不开心得要死?”
解三甲计成,一脸得意的笑:“我的要求,魏鸿全部答应了?”
解思文点点头:“全都答应了,这有两封书信,一封是修理田武的,另一封书信,则是修理周知行的。”
解三甲哈哈大笑:“好,真是太好了。”
他正在哈哈大笑,一抬头,就看到燕七神不知,鬼不觉,站在了面前。
解三甲惊得噎住了,咳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燕七笑了:“解解元这么怕我吗?见了我,咳起来不停?要不要吃点药,压压惊?”
解三甲咬牙切齿:“燕七啊燕七,想不到,你今天竟然到这里来了,怎么?不去准备彭然那匹夫的后事了?”
燕七道:“彭大人好着呢,准备后事,此言从何说起啊?没有的事,万万没有的事。”
他越是否认,解三甲越是放心,暗暗得意:看样子,彭然老匹夫是真不行了。
解思文张狂不已:“燕七,你少装蒜,从今天开始,你的死期到了。”
燕七突然冲着解思文大吼:“好端端的,你为什么咒我死?你们解家人都这么牛吗?当着巡抚大人的面前,就要咒我死?我好可怜啊。”
他故意大声嚷嚷,还用了真气。
声如洪钟。
围观的各位大人、百姓,听得真真的。
众人全都望过来。
赵青正在全神贯注阅读批文,听了有人大声嚷嚷,也举目望了过来。
赵青问书记官:“何人喧哗?那人是谁?”
书记官回应:“那是解思文。”
赵青摇摇:“解思文我认得,我是说,那个年轻人是谁?”
书记官道:“那个是燕七
。”
“哦?”
赵青盯着燕七望过去:“他就是那个燕七吗?”
书记官点点头:“没错,他就是那个燕七。”
这一句‘那个’,饱含深意。
赵青点点头,盯着燕七好一阵,恢复了那份云淡风轻。
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涟漪。
解三甲却吓了一跳:“燕七,你嚷嚷什么?惊吓了巡抚大人,你吃罪得起吗?”
燕七道:“巡抚大人何等见识,上天摘星辰,入海捉龙蛟,我随便喊了几句,就惊吓到了巡抚大人?巡抚大人难道会如此不堪?解思文,你到底是在诋毁我大声喧哗,还是在质疑巡抚大人的胆量和胸襟?”
“哎,你……”
解思文没想到燕七一说话就上纲上线,气得简直要抓狂:“燕七,你胡说什么,我可没有质疑巡抚大人的意思,我……我……你……你这厮,真是胡搅蛮缠。”
赵青刚才还十分淡定,听了燕七扣帽子一般的质疑,再看解思文歇斯底里的嘴脸,则有些想笑。
他来了兴致,起身走了过来:“你们在吵什么呢?”
“拜见巡抚大人。”
解思文急忙向赵青作揖。
在赵青面前,感受那份威压,不可抗拒,急忙作揖。
燕七却没有行礼,而是围着赵青转了几圈,对围观的百姓说:“父老乡亲,你们快看,巡抚大人形如虎,站如松,气质独立,气态随和,波澜不惊,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哪里像解思文说的那么不堪,会被我几声喊叫吓到?解思文真是会埋汰巡抚大人。”
接着扣帽子。
百姓们也跟着附和,觉得燕七说话太有道理了。
解思文心急如焚:“哎,不是这样,巡抚大人,我真的没有,没有诋毁您的意思啊。”
赵青哈哈大笑,随意摆摆手。
看着燕七的淡定,解思文的紧张,高下立判。
赵青知道这些小把戏,也不会因此计较什么。
不过,听着百姓们都顺着燕七的话,在夸赞他行如虎,站如松,心情也好了那么一丢丢。
毕竟,太阳炎热,虽然有遮阳伞伺候,但那份温热,却自心里发芽。
现在,能得百姓一些赞许,难能可贵。
赵青笑看燕七:“你就是那个金陵燕七?”
燕七淡然自若:“没想到巡抚大人竟然知道我的名字,燕七受宠若惊。”
赵青点点头。
心想着:你哪里受惊了?貌似比我还淡定呢。
燕七道:“巡抚大人,虽然您没有受到惊吓,但我毕竟和解思文争吵,我还是挺惭愧的。”
赵青道:“你为何惭愧?是因为我在阅读奏折吗?”
燕七摇摇头。
“是因为我是巡抚吗?”
燕七又摇摇头。
赵青诧异了一下,饶有兴趣问道:“那是因为什么?我倒是想听听。”
燕七道:“我从不趋炎附势,也不会故意溜须拍马。就算您不是巡抚,而是卖菜老翁,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