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诗云,人生若只如初见。
一生中,人与人之间,会有许多次相见,但印象最深的,永远是那第一次,第一次他穿的什么衣服,他那当时看起来奇怪的发型,以及那笑起来,就让人迷醉的笑容,而恰恰就是这样美丽的一笑,竟惹得自己半生寂寥。
有些人笑起来,的确很美,也许是因为她那可爱的酒窝,也可能是她那好听的嗓音。当然,最可能的,是其本人就很美。
赫连玉儿笑起来有没有酒窝,没人知道,只因她以纱遮面,嗓音洋洋盈耳,倒也的确好听,而赫连玉儿笑起来好看,只因从来没人看过她笑的样子。
就像场中,这时略显尴尬的秦默予,他看着她长大,这么多年,他从来没看过眼前师妹,如此轻松且放肆的笑过,虽然少女轻纱遮面,别人看不见,但他终究是看的见的,他知道轻纱下面是一张多么美丽且冷若冰霜的脸庞。
此刻再在脑海里把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庞,勾勒出美丽的笑容,想想,真是美极了。
此时赫连玉儿的一笑,竟让场间诸人,呆怔了片刻,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有些人给人的感觉很热情,有些人,则天生给人的感觉很冷淡,赫连玉儿就是后一种,不过往往这冷淡的一笑,就会让众生癫狂,就像洒在那坚冰上的一束阳光,熠熠生辉,光芒万丈。
没人看清赫连玉儿的脸庞,当然也没人,知道她的脸红,即便是看着她长大的三师兄秦默予。
但她此刻自己是能知道自己失态的。
不过笑又怎么会失态呢,如果笑对某些人来说都算失态,岂不是很可怜。
所以接下来望向李知焉的眼神,就有了一丝害羞。
李知焉哪晓得这些小女儿心事,他只是好奇,便问道:“赫连姑娘为何要用纱巾遮住自己?”
有些人遮着自己,是因为自己丑,不自信,有些人,则大概是因为有一些难言之隐。而大多数人遮住自己,自是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
莫如雪一个白眼,道:“白痴。“
转首向赫连玉儿,道:“赫连姐姐,不用理会他,他就是这样。”
虽然莫如雪说不用理会,但赫连玉儿还是答话道:“李公子,我本无意惹红尘,奈何红尘多烦扰。故轻纱遮面,自少去些许烦恼。”
“遮面就能少去烦恼?此话真有禅意,就像佛门去除三千烦恼丝一样。”
李知焉似懂非懂,还自动脑补了一下赫连姑娘除去三千烦恼丝的画面。
此话一出,又惹来莫如雪一个白眼,她实在不明白这傻子的思维逻辑,竟然让他领悟出了佛门禅意,不过想想也对,自己何尝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美丽,倒的确是把双刃剑。就像路边的野花,本无意沾染尘世,奈何某个懵懂的少年,因为其太过美丽,摘下它后,便插在自己心上人的发髻上,然后在街道上招摇过市。
此事虽美,毕竟鲜花不愿。
此时赫连玉儿想着自己去除三千烦恼丝的光景,又是一笑,她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在这个男人面前,总是特别的轻松,也变的爱笑了起来,这的确是一件愉悦的事情。
“李公子说笑了。”
对于叫了十碗牛肉面并把它吃完,李知焉却没有说笑。
此时秦默予正襟危坐,颇有一副宗门大家的气派,不过只有他心里才知道,在滴血啊。
他没想到,他这个墨翟先生的高徒,竟然在这个郊外的茶铺请客吃饭,也会有请不起的时候。他本想与眼前这少年多寒暄几句,说说这几年怎么过来的,山里的日子,是否惬意,抑或辛苦,最近为什么又想着出来,这时候的他,不敢多问一句,因为那个青云派的胖少年,好像又要吃完的样子。
秦默予道:“知焉,玉儿就交给你照顾了,师门任务繁重,所以我先行告退了。”
说完,便急忙唤来茶铺老板,结账了事。
赫连玉儿不解道:“三师兄,师门任务繁重?”
秦默予道:“是的,山脚下那几亩地,已到了拔草除虫的时节。”
也不容大家再问,匆匆而去。
“知焉,再见时,我请你吃松鹤楼八宝鸭。”
声音由远及近,已是微不可闻,想必已是行的很远。
莫如雪问道:“你认识点墨门秦默予秦先生?”
当事人在场,自然不好问,人走了,疑惑自然就需要人来解答。
李知焉认真道:“他好像认识我。”
莫如雪讥讽道:“你脸还真够大的,你怎么不说墨翟先生是你师兄。”
两人说完,就看向了旁边的赫连玉儿,想从她那里了解一些情况。不过从赫连姑娘清澈的眼神中,已可看出,她对于此事,也是疑惑不解。
这时莫如雪打下莫如君那只本欲招呼店小二的胖手,敷衍道:“晚上进城后,我们去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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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一行四人,便来到了宽阔的驿路上面,这条大道,直通京安城,以护城河吊桥为衔接点,连到京安城最宽阔,乃至整个大陆最宽阔的长安街。再由长安街,贯穿整个京安城,将整个京安城分为两半,自此,京安城就有了东城和西城的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