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萧府红灯笼高挂,红双喜的剪纸随处可见,似有一场大型婚礼即将举行,好不热闹。府上内外皆有大量将士把守,以免有人冲撞了这场大婚。
此刻,一名青衣老者缓缓走过重兵把守的廊道和门关。
“咳咳……”他大概身患肺病,佝偻着背,用手帕捂住嘴,不时咳嗽。
他的身后跟着一条巨型黑狼狗,体型之大,犹如一头猛虎,浑身肌肉膨胀、凶相毕露,双目冰冷地扫视四周,似择人而食。一路所过,守卫们尽皆畏惧,任凭这一人一狗畅通无阻。
终于,他缓缓走到内院门口,那里站有十数名面无表情的守卫,不允许任何人进出内院,唯有他走来,守卫们才微微动容。
“咳咳!世子还有情绪吗?”青衣老者咳嗽中看向守卫头领。
守卫头领恭敬道:“大人,世子赶走了所有下人,不肯说话,也不接受新郎的衣裳,明天就是迎亲的日子了,世子根本不配合。”
青衣老者看着他手中托盘上的新郎衣服,微微皱眉:“给我吧,我去说。”
“世子最信任您,那就拜托大人了。”守卫头领恭敬地递上婚衣道。
几名守卫立刻打开内院门,供青衣老者走入内院,巨型狼狗也紧随其后。
守卫再度将内院门关上,一个个都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内院之中,青衣老者拍了拍狼狗的脑袋:“黑儿,你就在这里四处转转,不要乱吃任何东西。”
“呜呜呜!”
巨型狼狗低呜了几声,似极通人性。
内院中所有下人都被赶出去了,只剩下青衣老者此来要说服的人,世子。
青衣老者托着婚衣,走向一间灯火通明的书房。
书房的门大开着,内部书架上摆满了书籍。书房中心正坐着一名少年,手执书卷,借着四周烛光,读着手中的书卷。
少年大概十六七岁模样,青涩中带着一股成熟,虽未成年,但依然呈现出剑眉星目、丰神俊朗的俊态。
少年读书很认真,哪怕青衣老者跨入书房,都没有发现。青衣老者将手中托盘放下,耐心等候了起来。
约莫一炷香时间,少年终于读完手中的书卷,继而闭目思考,又思考了小半个时辰,才缓缓睁开眼睛。
“青叔?你来了?”少年神色意外。
“世子,明天就要迎亲了,还要秉烛夜读吗?”青衣老者笑道。
少年将手中书卷放下,微微一叹:“青叔,你说,我萧南风,现在连选择婚姻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青衣老者眉头微皱,摇头:“世子,并没有谁在为难你。你心里要明白,神侯夫妇已经死了十年,一直是大总管在护着你。”
“我爹娘只是失踪了,谁说他们死了的?”萧南风脸色一变,似有些恼怒道。
青衣老者陷入沉默,要等萧南风气消了再交流。
萧南风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微微一叹,端起手边的一个酒壶,走了过去。
“青叔,我心里难受,今天晚上,你陪我喝一杯吧!”萧南风略显惆怅地倒了两杯酒。
青衣老者看向萧南风,摇了摇头:“世子,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你应该明白人死不能复生,神侯若还活着,这十年怎么可能一点音讯也没有?神侯死的时候,你才六岁,如今,你已经十六岁了。这十年来,一切都变了。”
“呵,这块封地是我爹的,现在却变成了大总管的。大总管?以前他只是我们家的一个管家,是我爹给了他权利。我爹失踪这十年,他以我为质,剪除异己,收拢权利。封地的军权、政权全部落在了他手中,我萧家的所有产业商铺,也全部成了他的私产,呵,以奴仆之身,欺我这幼主,你们,就这么看着不管?”萧南风脸色难看道。
青衣老者脸色一变:“世子,这种话可千万别说了,若是传到大总管耳中可是要出事的。”
“怎么?这种事不能说?只能做?封地之中,谁不知道我这个幼主,常年被囚禁在府中?”萧南风喝了口闷酒道。
“大总管不让你四处跑,是担心你年幼,担心有歹徒刺杀你,毕竟神侯当年的仇家众多。而你要读书,他可是四处找了各种先生来教你,封地里的各种书籍,只要你要,从来都是想方设法帮你弄来的。你看你这满屋子的书籍,不都是他趁了你的心意吗?”青衣老者劝慰道。
“可我除了能读书,还能做什么?修行功法,全部对我封禁,只给了我一部最粗浅的炼体功法。这部功法,就算是你们,也嫌弃的不会给儿孙去修炼吧?只准我读书修心,不让我学武强身?到了十六岁,我就算再努力,也只是后天境第五重的修为,倒真的是为我好啊!”萧南风冷笑道。
在萧南风给自己斟酒的时候,青衣老者也将自己杯中酒喝了下去,他今日来的目的,就是陪萧南风谈心,让他发泄心中的郁闷,等发泄过后,也就该认命了吧。
青衣老者喝完,萧南风帮其又斟了一杯酒。
“不过,在读书方面,我并不后悔。这十年,教书先生换了一批又一批,任何晦涩难懂的文章,我都能读得懂。这满屋一千三百四十六本书,我都读通透了。”萧南风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