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镇国公府多日的紫玉郡主突然回白府,仪仗到了白府门前,府中上下有些措手不及。
白千里在宫里当差,尚未归家。高尔晴带着红袖去给邬氏请安,白莲花多日未见阔气的郡主嫂子,自然在一边候着。
江陵肚子月份大了,行动不便,但想到高尔晴离家多时,若不去见她,怕又生出什么事端。于是在秋菊和冬梅两个丫头的搀扶下,也来到了邬氏那处请安。
江陵一进门,就发现有个相貌出众,含羞带笑的女子站在高尔晴身边。江陵看了那陌生女子一眼,发现对方也在看她。
心底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先行给邬氏行礼道:“母亲。”
邬氏心疼未出世的孙儿连忙道:“免了。”吩咐下人看座。
江陵扶腰坐下,笑着同高尔晴打招呼:“多日不见郡主,越发明艳动人。”绝口不提白千里同她争吵,私自跑回镇国公府一事。说起这事,多是因为高尔晴拈酸吃醋,还是不提为妙。
高尔晴也笑着回她话:“姐姐看着也精神,这胎可还安稳?看着挺大的,像双生子,几个月了?可要尔晴进宫请两个嬷嬷来伺候生产?”
“快七个月,多谢郡主美意,伺候生产之事老爷自有安排。”江陵摸摸肚皮,温柔道。
“郡马自然是把姐姐放心尖尖上,都七个月了,可真快啊!”高尔晴的语气中闪过些许失落,微不可查。此时,那位陌生女子过来向江陵祍敛行礼,道:“夫人好。”
“这位姑娘,你是?”江陵坐着,也不好回礼。
“奴家红袖。”女子答道。
“红袖?”江陵听着这名字有些耳熟,却不知在哪里听过。
高尔晴接话道:“姐姐如今怀有身孕,不便伺候郡马。郡马平时又不太到我屋里,本郡主就帮红袖姑娘赎了身,往后帮着伺候。”
“赎身?伺候?”江陵一惊,站了起来,眼睛看向邬氏。邬氏脸上表情淡然,显然是知道对方的身份。
“奴家原在太白楼卖艺,曾与白大人有一面之缘。”红袖羞答答道,“幸得郡主心善,将我救出生天。”
“你是太白楼的红袖姑娘?”江陵问。她想起不久前白千里带回的那碗冰碗,还有一股浓重的脂粉味,不由皱起眉头。
“正是。”
“那你预备如何伺候,我们家老爷?”尽管江陵心底已经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但还是不甘心地把话问出了口。
这话红袖没法回,红着脸站在一旁。
高尔晴似笑非笑。
邬氏开口道:“红袖做千里的妾室,如今我儿已是三品大官了,家中有三妻四妾也是常事。如今你有身孕,尔晴能这么安排,也是为妻者的大度。”
邬氏这话中有话,意有所指,江陵听明白了。
“母亲所言极是,儿媳有点不舒服,先回房歇息了。”江陵心底一阵难受,都有些站不稳。秋菊和冬梅赶紧过来扶她。
“夫人稍等,红袖准备了份薄礼,还请笑纳。”红袖喊住江陵。
丫头小苹呈上一双虎头鞋和一套小衣,“红袖姑娘真是蕙质兰心,多谢了,”江陵心不在焉道,“我不知姑娘今日在,回头让丫头将见面礼,送到你屋里。”秋菊上前接过衣服和鞋子。
“夫人不必见外,喊奴家红袖便好。”
江陵觉得实在难受,便匆匆离开。回望之时,看见邬氏、高尔晴、红袖和白莲花,热热闹闹聊着天,预感到往后白府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果不其然,晚上白千里下值,看见府中灯火通明,再看见那辆玉兔马车,知道是高尔晴回来了。府中心腹下人,立马向他报信,说了今日发生之事。
当听到高尔晴给他带回一个漂亮非常的妾室,当时脸就沉了下来。来不及去给邬氏请安,就去到高尔晴屋中。
高尔晴回镇国公府前,把屋里砸了个精光,如今再进来,屋中的摆设竟比之前还要华丽许多。白千里心道:反正是她的嫁妆,随她怎么折腾。
一进去,果然就见到高尔晴身边立着个身姿娉婷、貌若芙蓉的女子,竟是太白楼的红袖!
“郡马回来了?”高尔晴激动站了起身,多日未见白千里,心中自然也是思念的。不过,如今有外人在,只好端着郡主的派头。
“嗯,郡主舍得归家了?”白千里口气淡淡。
红袖听着白千里口气不善,连忙上前行礼:“奴家见过白大人。”
“如今天色已晚,红袖姑娘何故还留在白府?如此多有不便,不如白某请人送你回太白楼,可好?”白千里揣着明白装糊涂。
“白大人,这……”红袖万万没想到,白千里一进门,就要赶她走。方才见到他的那份欣喜,顿时荡然无存,泫然欲泣起来。
高尔晴听白千里所言,顿时也来了气:“郡马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你与红袖姑娘曾有一面之缘,也知她身世可怜。如今,我作为妻子既替她赎了身,你也给人留个安身立命之所。”
“高尔晴……”还未等白千里把话说完,红袖已经跪了下来,哽咽道:“白大人莫要责怪郡主,一切都是红袖不好。”
“红袖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白千里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