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回禀之时,白千里已进到新房内。
紫玉郡主此时坐在床边,红盖头盖着,她看不见外头的情形。不过,隐约听见高远的声音,听见“夫人安好”几个字,当时她就忍不住死死揪住下衣摆。
听见,屋子里的丫头齐齐唤了声“郡马爷”,白千里声音低哑应了句:“免。”看来他喝了不少酒。
其实,白千里这会稍稍清醒过来,这才发觉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么不明智,毕竟今日大婚。他也不是故意要驳高尔晴的面子,关心江陵实在是出于一种本能。
红烛跳跃,看着有些晃眼。下面是一桌堪称满汉全席的席面,他脑海里猛然就想起,和江陵成婚那日,她因为太饿了,偷吃了床上的花生,后来被噎着。
后来,他太激动了,也太心急了,也没让她吃点东西,就直接喝了合卺酒。
怎么又想起江陵了?
白千里甩甩脑袋,对下人说道:“你们退下吧。”
退下?仪式还没完成啊!
喜娘先反应过来,手捧着一个金盘子,把金称送到白千里面前道:“请新郎官用喜称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白千里接过喜称,挑开红盖头,高尔晴盛装惊艳众人,他竟一时呆住了。
“郡主好美啊!”
“实在是太美了!”
“美若天仙。”
......
下人们叽叽喳喳议论着,高尔晴偷瞄了白千里一眼,含羞道:“嬷嬷,赏。”
张嬷嬷见此,笑言道:“老奴给郡马和郡主道喜了,恭祝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多谢嬷嬷吉言。”白千里只觉眼前一时模糊起来,眼前的情景竟然和娶江陵那日重叠起来,所以他刚刚才会失态。
此时,下人们纷纷退了出去,不忘把新房的门带上。
喧闹的屋子一下静了下来,只剩下白千里和高尔晴俩人。
白千里站在门边,头晕得难受,心口闷得慌,感觉手足无措,不知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高尔晴在床边坐了半天,见白千里站在一边不动,她是新娘,也不好说什么,做什么。
俩人就这样不知道待了多久,高尔晴终于忍不住道:“郡马,我的头饰很重,能不能帮我取下来?”
白千里自然不能说不,他缓缓走了过去,坐在高尔晴身边,帮她取发冠。这是内造的凤冠,做工精巧,凤凰欲飞。费了一番功夫,凤冠终于取下来了,白千里松了口气。
高尔晴此时却也按捺不住,顺势倒在他怀里,深情道:“白千里,我终于嫁给你了,从此你是我的郡马。”
猝不及防!
白千里整个身子僵住了,不过犹豫了片刻,他还是把手轻轻搭在高尔晴背上。
他轻声道:“尔晴,我很感激你当初仗义相助,救了江陵一命。也很感激你在皇上和太后面前帮我美言,让我在宫中如鱼得水。望从今往后,我们夫妻相敬如宾。”
“嗯,我会的。”高尔晴在白千里怀里乖顺道。
白千里想了想,接言道:“江陵如今有了身孕,也望你多多照顾。”
高尔晴虽不耐烦这话,不过她此刻正幸福躺在心上人怀里,也就顺嘴一应:“放心吧。”
“多谢。”说这话之时,白千里抱着高尔晴的手,也自然了许多。
高尔晴感觉到了,羞答答道:“夫君,春宵一刻值千金。”
白千里的头越发疼了,但礼还是要成的。于是,他伸手去解她的衣裳……
整个过程,他觉得头脑里,似乎有什么扰人的东西在撕扯着。他的眼前又是一片模糊,恍惚间觉得身下之人是江陵,他这才觉得自然多了。
礼成,白千里已沉沉入睡,下人进来为高尔晴梳洗,张嬷嬷心满意足将染红的白锦帕拿走。
高尔晴小心翼翼缩进白千里怀里,很累,却觉得难以入睡。看着他的睡颜,玉面红唇,实在诱、人,忍不住俯身偷亲了他一口。
白千里感觉到身侧人的动静,却是困得张不开眼,只是温柔道:“陵儿,别闹……”
只这一句话,就让高尔晴从天堂到了地狱。她恨得牙关死死咬紧,一不小心就把下唇咬破了,血渗了出来,却是浑然不觉。
当时心中一阵咆哮:江陵,江陵,又是江陵!白千里,是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新婚之夜,就这样过去了。
次日,白千里醒得倒早,他醒来之时,看见高尔晴也醒了,正盯着她看。他有些不好意思,问道:“昨晚你也累了,怎么不多睡会?认亲也不着急。”
“我想多看看夫君。”高尔晴撒娇道。
自白千里无意识喊了句“江陵”之后,她开始恨得不行,发誓要除去江陵。后来,她辗转反侧,又想到了一点:在这个家里,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江陵把自己比下去。
她要留住白千里的人和心,让那个女人一无所有。
江陵性子绵柔,从不会说这些撩人的话语,白千里听着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泛红。
“既然醒了,那就起吧。”
“夫君抱我一下。”高尔晴又撒娇,伸出手来。白千里无奈,只能抱了她一下。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