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和阿黛俩人匆匆来到厅堂时,紫玉郡主已端坐于中央。边上伺候的嬷嬷、丫头一大堆,还有一群铁甲护卫站在庭院里头,看起来好不威风。
只见田玄站在下首,紫玉郡主似笑非笑道:“田大人,真真好本事!瞒着本郡主,为我们家郡马置办了这么一处好地方。”
田玄倒也不惧她,只道:“郡主误会了,这两处宅子是田某为自家人置办的。至于白状元,只因两家人一道来帝都,女眷在外住客栈有所不便,向田某借用几日而已。郡主若是不信,田某这里有地契为证。”
田玄已经打定主意,绝不能说出白千里另置宅子。要不然,谁知道这个紫玉郡主到时候又借机发什么疯。
“放肆!我家郡马还需借你的宅子,欺我镇国公府无宅院吗?”高尔晴勃然大怒。
“是是是,郡主所言极是。可白状元说,你们二人虽已赐婚,但尚未大婚。一家人住入国公府之地于礼不合,他不能给郡主添麻烦,可谓用心良苦。”
田玄一边说,一边给亲爹田贵使眼色。田老爹果然擅长察言观色,立马会意田玄是让他去找白千里来救场。
这个紫玉郡主显然就是来找麻烦的,除了白千里没人能制得住她。
于是,田贵立马挨着墙根,乘人不备,偷溜出去。好在庭院里那些护卫,是为了贴身保护郡主安危,并没有在意他的进出。
“如此说来,本郡主还要道声好了?”高尔晴咄咄逼人,吓得田李氏和田小妹缩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只用眼睛怯怯望向江陵和阿黛。
江陵和阿黛之前见识过紫玉郡主的作派,倒也有心理准备。原本江陵不打算让阿黛跟过来,让她留在屋里。阿黛哪里肯,死活要跟着江陵一起。
面对高高在上的郡主,她们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好与不好,郡马是郡主自己选的,比我们外人更清楚,不是?”田玄这话有点耍赖。
不过,这话是个套,高尔晴答是或不是,都占不到便宜,只能呵斥一句:“油嘴滑舌。”
“谢郡主夸奖。”田玄继续没脸没皮地掰扯,心里只盼着白千里快点来。
紫玉郡主见在田玄这里讨不到好,就转对江陵,冷冷道:“哟,这不是江姑娘吗?哦,不,本郡主是不是要喊你一声妹妹?怎么过了这么久,你们主仆还是这么没规矩。张嬷嬷,您说呢?”
“主子没规矩,老奴不好说,下人不规矩,可要好生管教。”张嬷嬷应道。
江陵一听,连忙挡在阿黛面前道:“不要打阿黛,要打就打我。”
“姑娘,你让开!”阿黛一听江陵要替她挨打,立马急了,“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很快就有两个仆妇过来,把阿黛抓了起来,江陵拦都拦不住。
现下有谁可以过来帮她们呢?
江秀才昨夜喝太多,至今未醒,不过就算他在,也做不了什么。蓝轻舟一大早,不知道去哪了,至今未见人影。
“没规矩,行礼都不会吗?”高尔晴轻蔑道。
江陵一听立马跪了下来,向紫玉郡主行大礼道:“江陵拜见紫玉郡主,还请郡主大人有大量,饶过阿黛。往后,民女定会严加管教。”
“记得,上回你就是这么说的。本郡主也没想到,竟会和你们有如此缘分。昨个,你在朝阳主街上,做了什么?拦住郡马的马,禁卫军拦着你,还要硬闯,最后还装晕?谁给你的胆量!郡马是新科状元,本朝百年来第一位三元及第之人,颜面都被你丢光了!”
“是,江陵知错,还请郡主责罚。不过,阿黛与此事无关,求郡主放了她。”江陵伏在地上哀求。
“责罚?怎么罚?你再怎么说,也是我家郡马的平妻,本郡主也要唤你声妹妹,那些罚奴才的法子总不好用在你身上。”
“郡主觉得如何是好?”江陵咬着牙根道。
“张嬷嬷,您说如何是好?”高尔晴问。
“这个让老奴怎么说呢?早年,老奴在太后娘娘身边伺候时,有回三公主犯了错,后来太后娘娘就罚她在保和殿,跪着抄经书。”
这下,连太后和公主都搬出来,江陵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了,只道:“但凭郡主责罚。”
“如此,你便去庭院里跪着抄《女戒》吧,省得往后坏了规矩,丢我们镇国公府的脸。”高尔晴淡淡道。
“是,郡主。”
伺候的奴仆们已经动起来,在庭院摆上案桌,笔墨纸砚,江陵跪了过去。
“可别抄错了,抄错一个字,就得重抄。”高尔晴又加了一句。
“姑娘,不行的,你身子不好。这么跪着抄几个时辰,要把身子搞垮的。郡主,求你,阿黛求你,罚我吧,打我吧!”阿黛痛哭流涕。
见此情形,田玄按捺不住了,拦着道:“郡主不可。”
“田大人,这是本郡主的家事,你也要管吗?”高尔晴寸步不让。
田李氏犹豫许久,还是跪下来求情:“郡主息怒,还请饶了江姑娘吧!她身上的伤很重,经不起折腾。”
“田夫人不必替我求情,江陵有错,情愿受罚。”江陵知道自己不让紫玉郡主出了这口气,还会牵连其他人。好在如今身体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