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媒婆,这水患才过,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王家婶子一脸八卦,“家中可还好?”
“这不是托了龙王爷爷的福,家里还好,”胡媒婆双手合十,向天拜了拜,“自然是春风把我吹来了。”
“瞧你这张嘴哦!”王家婶子从篮子里,拿了个果子,递了过去,“吃个果子,解解渴,你跑这一遭,定说了不少话。”
“这,王婶子太客气,”胡媒婆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我怎么好拿你的果子?”却急忙伸手把果子接了过来。
“客气啥。去年我们家大柱,亏得你说合了一房好媳妇,今年我才能抱上大胖孙子。”王婶子恭维道。
“客气客气,那是大柱自个的福气。”果子在身上蹭了蹭,胡媒婆咬了一大口道,“真甜。”
“不甜能给你吃吗?对了,你这是从村东哪家过来?”王婶子低声问道。
这会子,胡媒婆吃人的嘴软,也不好再瞒,便说:“你瞧着,眼下村东哪家的闺女长得最标致?我就打谁家来。”
“谁家闺女最标致?”王婶子想了想,一拍手,“江秀才家的江陵!谁家闺女还能俊得过她啊。”
胡媒婆不置可否,又咬了一口果子。
“那你是替谁家,走这一遭啊?”王婶子又问。
“谁家啊?那可不止一家。”胡媒婆故弄玄虚。
“江陵那小模样,爹又是个秀才,我们村里未娶亲的人家,哪家不想求,可不就是高攀不起嘛。如果江家能看得上,倒想给我们家二柱说上一说。”
“二柱?”胡媒婆嗤笑,“回头帮你看看,有更合适的姑娘,再同你说。”满脸写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八个字。
蓝敖听着这俩妇人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心里忍不住吐槽:拜托,快点说正题吧。
“胡媒婆,你到底替谁家说合?”
胡媒婆,伸出两根指头,“如今,我们村声名外在的未娶亲人家,有文的,有武的,你自个琢磨琢磨。”
“文的?武的?”王婶子又是一拍手,“那还能有谁!白家白千里,蓝家蓝轻舟呗。”
“你说的,我可没说。”手里的果子吃得差不多了,胡媒婆道,“谢谢你的果子,我先走了。二柱的媳妇,回头帮你留意着。”
“别啊!我们这老姐妹难得遇上,再说两句,说说这到底花落谁家啊?”王婶子的八卦心完全被撩了起来。于是,她一咬牙,从篮子里又掏了一个果子,递了过去,“给。”
胡媒婆乐呵呵接了,小声道:“我瞅着蓝家更有希望。”
蓝敖听了这话,觉得幸福来得突然,激动得脸都红了。
“为啥?白家那小子已经是秀才了,村里人都说他将来是要做大官的,江陵不想做官太太吗?蓝家再好,也不过是个里长之子。”
“官太太哪那么容易当啊?白家如今一穷二白,想娶江陵不假,赶考要花不少钱。所以,白家希望江家能出一笔嫁妆钱,帮衬一下。”
“嫁妆?多少?”
胡媒婆伸出一巴掌,“五两?”王婶子犹豫道。
“五十两。”
“我的老天爷!这是求娶,还是求财?”王婶子乍舌,“莫说这江家拿不出五十两嫁妆,放眼全村也没几户人家拿得出来,这不是强人所难嘛。还是稳稳当当嫁入蓝家吧。”
“可不就是这个理,王婶,我真要走了。”
“行,改天再聊。”王婶子的八卦心得到满足,总算舍得放王媒婆离开了。
等她俩都走远了,蓝敖这才从树后头走了出来,喃喃自语道:“五十两,白千里,你够了!”
蓝敖来到这异世也有段时日了,知道在这小村里生活有多难。江秀才一年到头,顶天了不过赚个八两十两,所以才会连花一百文,抓服药都舍不得。
把江家卖了,估计都不值五十两,白千里什么意思?那么缺钱的话,何苦还送江陵簪子,招惹她。直接去镇上娶个商贾人家的小姐,不就好了?
凭他那张小白脸,还有声名,不要说五十两嫁妆,指不定五百两,人家也愿意出。
蓝敖心里愤愤不平,气呼呼往江家去了。
谁知,等他赶到江家,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只见阿黛跪在院子里,苦苦哀求江秀才:“秀才老爷,求求你,让我留下来陪江姑娘吧!我愿意为奴为婢,只求赏口饭吃。”
“爹,你就让阿黛留下吧!她孤身一人,能去哪?”江陵也求江秀才。
“陵儿,不是爹狠心,如今这光景,我们父女俩过活都勉勉强强,怎么养活阿黛?”江秀才满面愁容。
说着,江秀才从身上掏出一贯钱来,递给阿黛,“拿上这点钱,去镇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大户人家,缺不缺丫头。”
“不,秀才老爷,我不要钱,求求你,就让我留在姑娘身边。我什么都会学着干,一天吃一顿饭就好,只求你不要赶我走。”阿黛哭得歇斯底里。
“爹!”江陵也跪了下来,“你就让阿黛留下吧。”
“陵儿,你起来。”
“不,爹不答应,女儿就长跪不起。”
方才路上听了胡媒婆一番话,如今再看见江秀才要撵阿黛走,蓝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