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蓝家和白家,准备找媒人,上门求娶江陵之事,江家自是一无所知。
江秀才望着在院子里忙着喂鸡的江陵,一身粗布、打着补丁的衣裳,依旧掩盖不住女儿家的娇俏。心中既是喜,又是忧:
喜的是,自家闺女出落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知道将来便宜了哪个臭小子。
忧得是,家境贫寒,连稍稍体面的嫁妆,都没法替女儿备下。这样去到夫家,会不会被婆家嫌弃?
想着想着,江秀才忍不住喉咙一痒,又是一阵猛咳。
江陵闻声,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计,担忧道:“爹,您又咳嗽了!不行,我得去郎中那里抓药。”
“咳咳咳,不用,不用......你去给我倒杯水。爹,咳咳咳,缓缓就好。”
“好。”江陵扶江秀才坐下,就急忙去厨房倒水。
一杯水下去,江秀才强忍喉咙的不适,笑言道:“是吧,爹就是嗓子有点痒,陵儿莫担心。”
“那女儿去村西,摘些卢橘(枇杷)叶回来,给您熬水喝。上回,郎中同我说,卢橘水能止咳。”
江家在村东,若要去村西摘卢橘叶,好一段路,江秀才不愿江陵抛头露面。最近,有不少毛头小子,在家附近探头探脑,佯装从家门口过,让人心烦得很。
不是怕有辱斯文,他恨不得拿扫帚把他们撵走。
可是,若不让江陵去,她定要花钱给自己买药,权衡再三,江秀才道:“行吧,要不,爹陪你去?”
“爹,你在咳嗽!受不得风。女儿识得去村西的路,去去就回。”
“那你路上小心点,早去早回。”
“哎,爹放心。”江陵应下,收拾一番,预备出门去。
此时,有人在江家外叫门,“江伯父,江陵。”江秀才和江陵一看,不是蓝轻舟,又是哪个!
“蓝轻舟,你怎这么早?”江陵巧笑倩兮。
“哦,”蓝敖瞟了瞟,那张明艳照人的脸,心道:我媳妇真好看。“昨个我上山,捕了两只锦鸡,姨娘让我给你们家送一只过来。”
径直走进门,将手中那只不断扑腾,绑了脚的锦鸡递给江陵,还不忘嘱咐她,“小心点,它厉害着呢。”
“真是,这毛长得真漂亮。”
锦鸡是个好东西,不但肉质鲜香,羽毛拔下来,还能拿到镇上卖钱。有钱人家的小姐,都愿意拿它装点衣裳。
自打今早苏怡和蓝轻舟说了那通话,他整个人兴奋得不要不要的。恨不得下一刻就能把江陵娶回家,心里想着见她,便随便找了个借口上门。
“你说,是谁让你送来的?”江陵惊讶地问。
“苏姨娘啊!”
“蓝轻舟,你不对劲,苏姨娘还使唤得动你?你不给她脸色看,就好了。”江陵心直口快。
“陵儿,不许胡说。”江秀才佯装训斥,自家闺女就是太实诚,人家不就是找个借口嘛。“轻舟,坐。”
蓝敖搔搔脑袋,连忙道:“伯父,江陵说得没错。以前是我不懂事,不能容人,苏姨娘再怎么说,也是我的长辈。”
听言,江秀才点头道:“孺子可教也。”看着眼前的帅气小伙,又顺眼了几分。“你家姨娘有心了。”
江陵和蓝轻舟是自幼长大的情分,算是两小无猜,当是自家兄弟,所以说话也没太顾忌。如今,听到蓝轻舟对苏姨娘的态度有所转变,她心里也替他们高兴。
家和万事兴。
苏姨娘苦命,是个谦和的好人。之前,也想和蓝轻舟说道说道,可这终究是蓝家的家事,她又有什么立场去说呢?
如今,蓝轻舟自己能想明白最好。
于是,她也笑盈盈道:“替我谢谢你们家姨娘。对了,前些日子,我阉了些咸鸭蛋,给你姨娘带些个去尝尝。”
不能平白拿人家的东西,江陵立马取了十个咸蛋回礼。
“行,”蓝敖问,”看着,你要出门?“
“嗯,江陵说,要去村西给我摘卢橘叶熬水......”接话的是江秀才,他话没说完,蓝敖就抢着说,“那我陪她去。”
这话有点放肆,老秀才佯装咳了几声。
蓝敖连忙描补道:“小侄是说,正好顺路,我陪江陵一起去摘。姨娘说,想找江陵到家里坐坐,说说话。回头,再送她回来。”
苏姨娘真是个好借口。
“嗯,”此言正中江秀才下怀,虽说瞎子也看得出蓝轻舟对江陵的心意。不过,蓝家家风正,孩子守规矩,他放心,“那就这样,你们且去吧,早去早回。”
于是,俩人出了江家,往村西去了。
“蓝轻舟,你真和苏姨娘和解了?”江陵问得认真。
“自然。”
“真好,”江陵感叹,“苏姨娘人不错,说话很温柔,像我娘亲。”说起故去母亲,江陵心情有点低落。
“江陵,别难过,我们的娘亲,定在另处活得很好。”蓝敖安慰道。
想想,他俩还真是母亲缘薄,同病相怜。
好在,红蛟的生母尚在闭关,还有机会见到她承欢膝下。
若是来日大婚,他去东海龙宫住也成,她同父王、母后,还有九个哥哥一起,定会开心。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