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玑,也可以喊他“白千里”白少爷,正坐在茶寮中喝茶。他的两个贴身丫头,早已跑到山边去摘不知名的小野花,说是要编个花环来玩。
白少爷的眼睛,一直就没离开过那个藕色的倩丽身影。间或听见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他的唇边也漾起笑纹:“彼此当年少,莫负好时光。”
此时,传来一阵纷乱的马蹄声,接着就是尘土飞扬。他将茶碗放了下来,一双犀利的眼睛,更是追着小姑娘的背影不放。
不多会,十来个凶神恶煞的黑衣人簇拥着,一个趾高气昂的少年郎往茶寮这边来了。少年一袭白衣,手持团花折扇,打扮得富贵,倒也风流。
“老太婆,上茶。”领头的黑衣人大喝道,右脸侧一道长长的疤痕,看着很是骇人。
“客官来了,来了。”茶寮的太婆子,连忙上前招呼。
“这破地方。”领头黑衣人掀起衣角,将边桌的一条凳来来回回擦了好几遍,铺上一块洁白的绸缎。
少年这方才皱着眉,坐了下来。
“小少爷,累了吧?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刀疤男很是殷勤,转头又是一声大喝,“茶呢?人死哪去了!”
“来了,茶来了。”老婆子颤颤上前,将茶端到少年郎面前。
少年的眉头都拧到一处,掏出一块白帕子,沾了茶碗中的茶水,将碗边仔仔细细擦了一遍。然后,将碗中的茶水一倒,嫌弃道:“换一碗。”
茶水重上,不过上茶之时,老婆子抖得越发厉害。
白衣公子抿了一口,便把茶碗放下,就再也不动。
刀疤男和一众黑衣侍从纷纷落座。茶寮本小,来人众多,就坐不下。刀疤男的目光落在,独自一人占一桌的黑玑身上。
茶寮虽小,但人来仙往,老婆子也算是有眼力劲的。当时,就拎了个破茶壶过来:“客官,添点茶不?”
黑玑摇摇头,掏出一锭碎银子,放在桌上:“不了,这就走。”
眼角瞥见处,那藕色的身影已经近了,头上多了顶花环,手中还拿了一个。
“黑,白少爷,我们回来了。”红蛟手举着花环,高声大喊。
少女脆生生的声音,瞬间把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没想到,山野之地竟有这等绝色女子,螓首蛾眉,丝带飘飘。”刀疤男心道,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再一看,自家公子那双狐狸眼,落在少女身上再也没移开。抬手又把茶碗端起,喝了一大口,心即明了。
阿黛不动声色往红蛟身边一靠,想隔断那些想入非非的猥琐目光。
身侧的少女却浑然不觉,三蹦二跳去到黑玑跟前:“少爷,你低下头来。”
面对她的任何要求,黑玑不会,也不舍得拒绝。于是,少女踮起脚来,将手中的花环给端端正正戴上:“嘻嘻嘻,真好看。阿黛,你说对吧?”
“嗯。”阿黛一门心思都在那群黑衣人身上,根本无暇顾及。
而冷面黑衣的黑玑,头戴一顶五彩花环,样子说不出的怪异。而他却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是啊,真好看。”白衣男子低声自语,而后起身。不知何时,一众黑衣人已将红蛟三人围了起来。
阿黛第一时间挡在红蛟面前,低声道:“公……江陵小心。”
红蛟还没反应过来,那白衣公子一个旋身,却绕到她身侧。递过来一块金丝白帕,道:“姑娘,擦擦汗。”
果然,花环之下,覆有一层薄汗,眉心的朱砂痣看起来更加炫目、诱人。
“多谢。”红蛟伸手便要去接。她自小在东海娇宠大的,母亲又不在身边,对于男女有别,没啥概念,只当来人是好意。
白衣男子心中一阵狂喜,心道有戏。
眼见那只纤纤玉手,就要碰触到白帕,男子忍不住舔了一下唇。
谁知,这时却有只布满伤疤的手将帕子捏住了,黑玑冷声道:“不敢劳烦。”
阿黛及时掏出块帕子,为红蛟擦拭掉额头的薄汗:“瞧,这一头汗。”
白衣男手捏着帕子,都看痴了。刀疤男咳嗽了几声,他才清醒过来。
“借过。”黑玑的脸越发阴沉。
白衣男和一众手下却是不让,堵着他们不让走。
“这位公子,这是何意?”黑玑将红蛟护得紧紧的。
“在下令狐徒,敢问公子高姓大名?”白衣男自报家门。
“无名小卒,不足为外人道也。南疆令狐礼,是公子何人?”黑玑问。
“正是家父。”令狐徒口气很是得意,“你既知我令狐家,那也省得我多费口舌。有桩买卖想同公子谈谈。”
“哦。”黑玑吊了吊眉,不置可否。
“这位姑娘是你的丫头?”令狐徒眼睛直勾勾看着红蛟。气得红黛想把这登徒子的眼睛扣下来!
“我吗?”红蛟不确定指指自己。
红蛟这么一指,令狐徒一颗蠢蠢欲动的心更是痒痒:“好个活宝佳人,一定要弄到手。”
“我是,我是丫头。”红蛟对自己这个丫头的新身份,兴致正浓,“我家公子白千里,我叫江陵。”
“白千里,从未听过,看这衣着打扮,也不是什么显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