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当周坤率领人马从广陵府城返回江都别宫的时候,眼前一幕让他震惊得呆若木鸡。
大阵迷雾后方一片狼藉,几处方位尸积如山的画面惨绝人寰。
但这还不是最让周坤感到震惊的地方,屠杀工匠补充大阵死气本就是他提出的,就连方位也是由他指定。
真正让他感到震惊的是,那些原本留守此地的刽子手们如今也都尽数死绝。而且死状一个比一个要残忍,尸体被摆成跪拜谢罪的姿势,围绕着那几处尸堆。
特别是留守的那名元婴期道官,血肉都被抽干,下腹丹田位置还残留着一个狰狞大洞,一具老皮包裹的骷髅干尸,已经没有了任何灵力气息。
“张康元婴中期的修为,本身还是皇朝敕封的五品道官,谁能将他如此残忍的虐杀?”
周坤满腹的惊疑,但却无处寻找答案,因为在场除了他从广陵府城带回的这些人马,已经没有任何活口。
“阵中两个少年,还有阵外的剑仙卓元节,也都不见了。难道是卓元节突破了大阵,救走两少年不止,还杀光了这里的留守之人?”
但是大阵迷雾仍然运转如常,而且死气较之他们离开前更加浓郁许多。之前周坤也看到卓元节虽然实力强横,但对阵法一道并无高深造诣,只能凭着暴力冲击大阵试图破解。
“不是卓元节,就算他真的能暴力冲破大阵,大阵也一定会留下遭到破坏的痕迹。可现在大阵仍然完好无损,阵势甚至还得到了加强……是了,大阵怎么会无端端加强这么多?”
周坤只觉得自己脑壳都要炸了,眼前种种诡异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但留守之人尽遭屠戮,明显是遇上了强大的敌人,又不可当做无事发生。
“周仙师,左近都已经搜查过,完全没有生人的气息痕迹。究竟是什么人,能够冲破大阵的阻挠,造出这么大的杀业?”
一名率队返回的皇甫英亲信在将阵内范围仔细搜查一番后,又走到周坤面前,神情语气都带着一份指责:“你曾向主上保证,此间大阵不会被人随意突破,可现在,你又作何解释?这大阵还能否成为咱们的倚仗!”
周坤听到这话,心里也是悚然一惊,下意识开口道:“大阵没有问题,绝对没有问题!只不过,可能是、可能……对了,张康的死状绝不寻常,他不是被人用术法神通杀掉的,我怀疑是张康入魔!
一定是这样的,江都别宫死气顽固,国朝以来诸多玄门大能入此疏导都不能完全化解,就连我、就连我久处此地都不免被死气浸染、道业大消。张康区区一个元婴期,他又怎能完全抵消大阵死气的侵蚀!
是了,一定是张康、张康出了问题!他没有遵守曹国公的嘱令,杀了太多匠人,以至于死气陡壮反扑!”
周坤之所以笃定这一猜测,除了实在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释外,也在于只有这一个可能对他最有利。
并不是因为阵法本身的问题,而是皇甫英安排留守的亲信行差踏错,别宫发生这样的惊变,自然就怪不到他的头上来。
“真是这样?”
那皇甫英的亲信仍有几分狐疑。
“唉,我当年入魔故事,将军应该有所耳闻,至今仍是人间笑柄……入魔之人,神智混沌,根本就不能控制自己的言行。”
为了增加自己这一猜测的可信度,周坤甚至主动揭起了自己的伤疤,他就是人间盛传被坊徒活活打死的那个道境强者:“当时动身匆忙,我也没来得及警告叮嘱张康切记不可擅自更改布置。此间大阵增减变化百数年之久,出手者皆道业精深的玄门宗师,机理深奥驳杂,就连我都要战战兢兢,不敢马虎!”
周坤一番解释强调,就连他自己都渐渐相信了这一可能。
那人见周坤言之笃定,便也不再继续质疑,只是说道:“此间变故,我会遣员回报主公。大阵加强布置,仍要有劳周仙师费心。如今大家惊涛共济,若真发生什么意外以致舟覆人亡,没有人能够幸免!”
周坤闻言后便也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便着人将从府城官仓中取来的灵材整理出来,开始着手加强大阵各种布置。
广陵府乃是中州名列前茅的中州大府,境内虽然没有什么强势超然的玄门道传,也是因为皇朝有意的压制,不希望此间玄门势力太强、干扰到大府民生。
但其府城库藏却是丰厚无比,一则广陵府位处江淮之间,江南诸府物资北上都需经此中转,二则广陵府境内本身就存在着面积广大的灵田药山,而且与海外的人货交流也颇为密切。
皇甫英心忧于起事后对道鼎的感应晦涩,心里对江都别宫这一后路更加看重,因此对周坤也是予求予取,整个广陵府库藏几乎三分之一都批作此用。
周坤的阵法造诣,就连当年的圣皇都欣赏不已,所以秘密将之安排在江都镇守别宫。
只是圣皇晚年疾病深重、不能理政,朝事多由圣后打理,圣后弄权的私欲炽热,只专注于朝中的人事把持,对江都别宫这一前朝遗迹便无暇关注,周坤便也被遗忘于此,以至于不幸入魔。
多年的深刻钻研,周坤对此间大阵玄理理解深刻,并产生诸多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