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修为境界,对神通法术的运用方式并不相同。特别是在金丹境之后,结丹不同,术用方式也都千奇百怪。道鼎只能削弱术法外露的威能,但并不能从源头掐灭所有术变!”
这个答案本来也是显而易见,只不过徐逸对道鼎法禁的威能认识仍然不足,一时间不能想通。
但接下来庞柱子的一句话,又让徐逸产生了更大的疑惑:“其实入道之后,道鼎法禁对修士的限制便大打折扣了。因为道境修士已经不再是凡人,各自都有体悟大道的独家心得,道鼎对他们做不到单方面的制约,更多的还在双方彼此的妥协。
道境修士如果能够获得道鼎的认可,甚至可以绕过皇朝敕封而百无禁忌!当然,想要达到这种程度,起码也得是贵宗商徐两位道尊那样的修为境界,一步迈出便可合道,就连我爹现在都还做不到同道鼎交流无阻……”
“且慢,如果道境修士已经不必完全受限于道鼎法禁,那我、我可是听说几年前有一位道境强者在广陵府南被暴徒围殴致死啊!”
徐逸本想说他师兄卓元节在进入中州后便束手束脚、全无海外的强者风范,有时候甚至还不如独具慧眼的他更能灵活应变,但在想了想之后还是要为自己人藏拙,转而问起杨博文曾说过的一桩逸闻。
“这件事啊,我也听说过。那道境宗师名叫周坤,是皇朝敕封的四品真人,这周坤相地寻灵很有一套,早年不知奉何使命出镇江北。听我爹说,周坤应该是不知何处沾染污秽,不得已元神出窍、抛弃了遭到污染的道体。”
庞柱子闻言后便随口答道:“道境强者元神自有法则滋养,强大的很,特别一些道法怪异的修士,身躯并不是唯一的护道之宝,有时候反而是拖累。所以尸解之事也是常有发生,但民间凡夫俗子最爱看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倒霉遭殃,以讹传讹,传言难免就面目全非。”
徐逸听到这话,不免有些傻眼。老实说,他对道鼎法禁的敬畏除了切身的感受之外,有一半都是源自于从杨博文口中听到的这件事情。
法禁之下,就连道境宗师都卑微如蝼蚁,他区区一个炼气期的小子又怎么敢炸毛?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事实还有隐情,可见自家这杨师兄真是两头不着,修道半途而废,返回俗世这么多年也没混出什么名堂,凡所知悉全是道听途说。
这么腹诽自家师兄虽然有些失礼,但事实也的确如此。
人的性格决定命运不是一句空话,杨博文放弃修行后,如果能专注于人间俗事的经营,凭其在东玄宗积累的修道基础,不说能否成为皇朝敕封的道官,起码也能提早发现嫡亲的族人被淫祀荒祇蛊惑日深,从而避免受害如此惨痛。
“徐兄,我敬你是道尊嫡传,身份配得上同我论道交友,所以才待你这么热情。你也不要拿这些坊里愚言来让我浪费口舌的解释,但凡你有正常人的常识智慧,怎么会相信道境强者竟能被随便殴打致死的蠢话?”
解释完这件事后,庞柱子一边捂着自己的朝天鼻,一边不悦说道。
徐逸闻言后下意识握起了拳头,但看到另一手中的玉简,才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性格究竟能不能决定命运,真要看这四孔朝天的小子未来会不会被人打死才能定论。
“柱子你好奇我身上的神异,我见你真诚请教便也不再瞒你,只是你也不要给我宣扬出去。”
相处半夜,徐逸也算稍稍摸清这小子的脾性,想要让他恭顺折服,那就要比他更张狂,比他背景更强大。
“徐兄你放心,我这张嘴啊,嘿,严得很!我真在外犯了什么错,我爹打死我、我也不告诉他,虽然他是不舍得,但我就是这样坚强!”
听到徐逸终于要讲到他最关心的话题,庞柱子两眼放光的拍胸保证道。
“其实我是天赋异禀,天生便拥有道纹在身,这道纹让我自幼通玄、有别凡人,但也需要我用大量的灵力供养,所以修道十几年仍然不能筑基。”
徐逸信口胡诌着,而庞柱子则一脸的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徐兄你禀赋这样出众,生来就具有道境威能……”
“你真的信?”
“信,为什么不信?徐兄你能胜得过我,怎么会是一般的俗人?天生道纹虽然闻所未闻,但我是真的见识到徐兄你的神异之处!我甚至还以为,徐兄你是你们东玄宗易祖师合道之后一缕分神重新修行呢!要不然足足几百年都不收徒的徐道尊怎么独独挑拣了你?怕不是要再叙师徒情缘……”
你可比我有想象力多了!
听到庞柱子这么说,徐逸也顿感长了见识,一时间甚至就想干脆认下这小子的猜想,但又想到要跟他师父各论各的话,那一顿老拳受不受得住,还是无奈作罢。
“唉,我的禀赋超人,旁人见我只道庸劣,但世人在我眼中,道境以下也都尽是蝼蚁。如果不是柱子你热情相待,苦苦追问,我也不想将此事告你。
你也不要因此而自卑,世上太多庸俗之辈一样安生修行,抛开这一出众的禀赋,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高处不胜寒,你如果因为自惭形秽就疏远我,我嘴上虽然不说,心里还是有几分失望的。”
徐逸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