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喝迷糊了!”
五婶冷哼一声,她认为丈夫这是打猎前饮酒的缘故。
“兴许是吧。”
五叔也只能把理由归咎于此,因为他的确什么都没看到。
“五叔。”
陈平安瞅着布条还在渗血,蹲下身子慢吞吞的问道:“疼不疼啊?”
“不疼!”
五叔借着酒劲吹嘘:“我这身体多强壮啊,以前受过比这还严重的伤,躺两天就痊愈了······”
“那是因为家里有永和堂的草药!”
五婶冷冷打断道:“眼下可是正好用完了,外面还下着雨,只能等雨停了我再去城里买回来了,你就先忍着吧。”
五婶一边和丈夫说话,一边把饭菜端上桌,小葱豆腐、清蒸鲈鱼、还有打来的野味和竹笋,没有非常精致但也足以果腹。
四个人吃完饭以后,陈平安注意到五叔伤口的血迹越来越多,他默默看了半晌后突然说道:“五叔,我今晚去城里买草药吧,这样你就能早点好了。”
“不用不用,一点都不疼的。”
五叔摆着手拒绝,其实不疼是假的,毕竟陷阱里都是削尖的倒桩,而且还刺破了小腿,所以他才一直饮酒止痛。
不过今晚是肯定不能去城里的了,下雨时的竹林能见度很低,在漆黑一片的环境下,除了迷路以外,还可能踏进捕猎的陷阱里了。
五叔只当陈平安在客套,正在灶台洗碗的五婶也没有听见对话,等到陈平安告辞回家以后,虎头逗弄一会自家的大黑狗,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说道:“娘,你说陈平安会不会真的去城里买药啊,他总是傻乎乎的。”
“什么去城里?”
五婶一问之下才知道有这么件事,她发出“哎呀”一声的惊叫,匆匆忙忙跑到了隔壁,这才发现陈平安并不在家,一同消失的还有遮雨的蓑衣。
“这实心眼的傻孩子······”
五婶怔怔的呢喃道:“肯定是冒雨去城里买药了。”
“当真?”
五叔难以置信。
“你整天不是打猎就是饮酒,连自己家里的事情都不了解,哪里知道平安的性格。”
五婶看着不远处连绵不绝的竹林,担忧的说道:“我是看着他长大的,这孩子重诺,心地也善良,只要是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
“可不是嘛······”
虎头也在旁边佐证:“小时候玩捉迷藏,我们让陈平安躲在桥底下别出来,结果他就真的没动一步,等到我们想起他的时候,河水涨潮都漫到陈平安小腿肚子了,要是再晚一点······”
“所以。”
虎头吐了吐舌头:“后来我们都不敢和平安开玩笑了,生怕他认真。”
“那······那可咋办。”
五叔也愣住了。
“还能怎么办。”
五婶叹了口气:“竹林那么多小路,现在追也追不上了,只能在家里候着了。”
此时,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厚,在夜色的映衬下,白日里郁郁葱葱的竹林此刻好像一只匍匐的凶兽,正张开血盆巨口,静静等着猎物进入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