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中某个隔音措施极完备的房间里,左世林正在亲手烧一个火盆。
火盆里有几根烙铁,虽然还没被烧红,但已经有了与火焰相接近的温度。
方项坐在他对面的刑椅里,手腕脚腕和腰上都是紧锁的铁铐,手臂和小腿也被束缚带紧紧缠裹住,动不得分毫。
“安眠,你这本事如果不是必须提前布置,而是随时随地都能拿出来用的话,那简直无敌。”左世林一边烧烙铁一边说。
站在角落里,被称为“安眠”的人笑了笑:“无不无敌的我倒没想过,能让少爷满意就最好。”
“继续好好做,我不会亏待你的。”左世林说。
安眠的笑容变得更灿烂了。
左世林拿起一根烙铁看了看:“就这样吧,我没有太多时间陪他玩。”
说着他站了起来,走向方项。
“让他醒过来。”他说。
安眠用双手按住自已两边的太阳穴,似乎用了很大力量,以至于额上满是汗珠。
几秒钟后,方项慢慢睁眼醒来。
他看到眼前这一幕后并没有惊慌,只是抬头问左世林:“你是打算给我上火刑?”
“身处困境还能笑出声的人我见过很多。”左世林说,“但身处如此险境却还能这么镇定的,你还是第一个。”
“那可能是你见过的人太少,眼界不宽。”方项说。
“你确实很厉害。”左世林说,“江龙可是演武场的王者,八年四百多场的战斗中向无败迹。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打败他的。是看穿了他的那点把戏吗?”
“他的那种把戏到底是怎么回事?”方项问。
左世林皱眉:“你这就没意思了,到了这种地步还想耍我玩?”
“不。”方项摇头,“耍你并没什么意思,真说有意思的话,杀你应该挺好玩。”
左世林笑了:“方先生你可真幽默。只是不知道当烙铁烫熟你的皮肉时,你还能不能继续幽默。”
“你最好把那东西拿远点。”方项说,“不然容易引起我的应激反应。”
“哦?”左世林好奇地问:“那是怎样的反应呢?”
“反正是挺严重的反应。”方项说。然后问:“朵朵小姐在哪里?”
“在她的卧室。”左世林说,“不久之后,那里就会成为我们的新房,而王迎霞就是见证人。我其实是很想让你参加婚礼的,但又怕那样有点煞风景。所以你就安心留在这里吧。”
他向前走来,脸上带着笑,将手中的烙铁向方项脸上推了过去。
瞬间里方项翻转左掌,武轮立刻在银光闪烁中出现。他并没有用右手去抓——虽然每次取出武器时他都要做这一动作,但其实它并非必要。
早在很早的时候,他就直接可以让武器自行弹出,但他却从来没在人前展露。
因为他觉得人在什么时候都要保留一手不为人知的底牌,如果实在没有,那么就故意制造出一个,就像赌神高进爱摸戒指一样。
武轮出现,代表手枪的那个线条图案亮起,接着沙漠之鹰就从其中弹了出来,再落到方项收回了武轮的左手中。握枪在手的方项冲左世林笑了笑,在对方惊诧的目光中扣动了扳机。
坏人死于话多,好人也一样会死于话多。所以既然已经决定动手,那就不必啰嗦。
第一发子弹击中了左世林的胸膛,将他击倒在地;第二发子弹击中了安眠的左眼,让他的脑浆和血一起从破碎的后脑骨中喷了出去,涂了一墙。
眼瞳中的黑暗里有红丝游动,绝大的力量充满身体,让方项并没费太多力量就挣断了那些铁铐,从椅上站了起来。
左世林手捂着胸口,脸色白得吓人。他惊恐地看着自行解脱束缚的方项,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方项本来很欣慰——自已手下难留舌头的宿命似乎终于要改变了,但当他走过去蹲下来准备问话时,却发现对方伤得太重,已经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叹了口气:“我早警告过你,我的应激反应很严重。”
左世林张嘴想说话,但嘴里却溢出一道道的血水,他的眼瞳上翻,梗起的脖子失去力气将脑袋重重摔在地上,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下次打肚子?”方项自言自语地总结经验。
他其实很想知道江龙那种能屏蔽异能的能力到底是怎么回事,但问其本人的话未必能得到如实回答,所以他本来是打算问左世林的。
算了,反正左世林也说了,那只是一种有缺陷的把戏。
大不了下次见到江龙时再问吧。
他收起枪走出刑房,开始一间间屋子地找人,最后在一间布置得极为典雅的套间卧室中,发现了睡得香甜无比的两人。
“我在外面打生打死,你们却在这里做美梦。这世界好不公平。”方项感叹了一句,上前拍醒了王迎霞。
“嗯?我怎么睡着了?”王迎霞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
“收拾东西,我们得离开了。”方项说。
“你怎么在这儿?左公子呢?”王迎霞有些清醒了。
“被我杀了。”方项说。
王迎霞瞪大了眼睛,一时以为自已还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