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之间,有时候是很难说清感觉的。善恶好坏,根本不需要理由,往往凭直觉就能主观下结论。被救的五个孩子当中,那个年龄稍大的女孩名叫诸玉清,今年十二岁,在看到小婉的第一眼,就有一种亲近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在包裹完伤口之后,小婉本来想想几件衣衫给五个孩子换上,只是她们大多瘦骨嶙峋的,却是不合适,只好暂时罢了,取水给她们洗了头脸和手,五个孩子当中只有诸玉清一个女孩,也是最大,另外四个也在十岁和十一岁,等马车再次开始跑起来的时候,那两个受伤的孩子也已经醒过来,小婉命人将食物拿过来,而两个孩子现在不能躺着,只可以趴着或坐着。
“这是面包,里面夹着火腿,吃完了喝杯牛奶,如果不够还可以再送过来。”雪雁在旁边柔声道,有一个孩子受伤太重,不能抬手,只好由她来喂。
几个孩子看来都饿坏了,再加上面包这东西可是个稀罕物,所以吃得狼吞虎咽的,只有诸玉清慢条斯理的,吃相十分优雅。
大约半个时辰左右,马车的速度开始降低,车外张有禀报有官府临时设卡,恐怕要担搁一下时间。
从诸玉清等几个孩子脸上的惊惶神色,小婉知道有麻烦冲她们来了。
一般来说,官府只有在发生重大案情的时候才会设卡,收税那是另外一回事,而对于官眷来说,这设卡搜查的事情基本不会发生,所以小婉并不是很担心,况且她另有身份,便是一州的刺史,也无权搜查她的车辆。
“不要害怕!”
小婉轻轻地揉了揉诸玉清的头发,示意女孩儿安心:“只要你们不想下车,没有任何人能够从我手中带走你们!”
……嗯,有一些人没有算在其中,譬如李世民、李承乾等人。
“不过,你们是不是有些事情应该告诉我?”小婉微笑着问。
孤孤单单地躲在路障后面的陆易行毫不起眼,他也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在路障的前面有两名捕快大模大样地站着……对于陆易行来说,最好此次事件,不要他出面,一切就能顺顺利利解决。雇主之所以请陆易行出马,目的亦不过是来加一道保险锁,并不希望他这位总捕头真的出头解决。 然而,雇主和陆易行息事宁人的愿望恐怕是难以实现了。
看到两名捕快灰头土脸的回来,陆易行长叹了一口气……麻烦来了,而且还不小!
事实上,在看到这些马车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妙,首先不太可能是商人,其次就是对方的势力……因为有二十余护卫是公然带着刀箭的,武器也就罢了,官府对于弓箭类武器的管制尤为严格,这些人肯定不是寻常人物。在那两名捕快上前之前,陆易行已经充分考虑到这一情况,但他依然派那两名捕快上前,并不是指望万分之几的侥幸,而是想预知某些变数的程度。
眼前情况显然属最糟糕的那种,那些人并没有采取激烈的手段,只是让人很不客气地赶回来了!陆易行一向认为,这种并不倚仗身份地位的优势,能保持冷静面对挑衅的对手是最可怕的!
拿人钱财,就得给人消灾,陆易行连续打出手势,让官方人继续走程序,其余人准备,他再看看形势变化。
“什么人竟然想抗拒检查?”武昌县捕头刘怀志远远地高声喊道。
能把捕快打发回来的人,打发走一个捕头自然不在话下。官府的威严是针对平民百姓的,针对特权阶级无效。
王参和张有提马来到最前面,刘怀志看了一下他们的衣着……一个客家模样的服饰,一个明显是护院的教头,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关键还在于马车里的主人。
“车中乘坐的是韶州刺史张陵张大人的家眷,你们想做什么?”
张有冷声喝道,眼前这些人都是官差,不管他们在做什么事情,但显然不能用对于地痞无赖的方法来对付他们,只好将小婉的身份抬出来,希望不要说出另外一个身份,这也是小婉的意见。
一经提醒,陆易行觉得自己的脑袋一下大了好几圈。
虽然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那同罪的王子多半是不得志的,早晚需要解决掉的家伙,刺史也是一方大员,其夫人也是有诰命的,自己一个总捕头无凭无据的怎么能到对方的车上搜查?
捕头刘怀志和那几个捕快早就面无人色了,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眼前这支车队可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我们夫人要去韶州,你们是哪个衙门的差役,竟然在这里设卡拦路?”张有不满地责问。
“请问尊驾如何称呼?”刘怀志擦擦额头的冷汗,恭恭敬敬地问道。
“我是张府的管家。”张有冷冷地回答。
“张管家,小的是武昌县捕头刘远志,这也是上命所差,在此检查过往车辆,捉拿逃奴!”刘怀志说道。
“哼!”张有鼻孔里冷哼一声,脑子里却闪过诸玉清她们几个小孩子的面孔,大约是同样的出身贫寒,他对那几个孩子极有同情心,不相信她们是逃奴。
“刘捕头,你是不是想说,我们这些人都像是逃怒,意欲带去讯问盘查一番?”王参在一旁冷冷地问道。
刘远志哆嗦了一下,王参这句话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