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强本该跳河死去，为原主偿命。

南七不解：“哪怕是养一条狗，时间长了，也会养出感情。”

她问宋强：“你怎么能下得去手呢？”

“……你在说什么？！”宋强迎着南七幽深的眸，心底莫名发寒，紧张地吞了口唾沫，“你个小畜生，你疯了——”

南七将沈梅扔向宋强。

宋强猝不及防，被沈梅撞一个趔趄，两人抱成一团东倒西歪，最终保持不了平衡摔到地上。

沈梅破口大骂：“死丫头——”

“你说，”南七虚心求教，“我杀了你们两个，需要坐多少年牢？”

沈梅跟宋强呼吸骤停。

陈耀面色微白，被南七吓到，忙挪步远离。

“不怕。”林溪疾步冲到南七身边，大掌裹住南七小手，“妈妈在这儿。”

南七摇头：“我没怕。”

望定沈梅跟宋强：“因为我未成年，所以即使真的杀死你们，也不会被判死刑，最多被判无期。”

她弯起唇：“在里面表现良好，无期变成有期，差不多二十年后，我就出来了。”

沈梅诈尸般从地上爬起：“疯子！”顾不上地上的宋强，屁滚尿流逃窜。

“你等等我！”宋强挣扎着爬起身，追赶跑出好远的沈梅。

“好了，”南七朝林溪笑，“我们回家吧。”

林溪心中泛起柔软，握紧南七手：“我们回家。”

回到家后，陈耀等林溪从南七房间出来，快步上前抓住林溪胳膊：“我们谈一谈。”

林溪跟着陈耀去到书房，看着陈耀反锁上门。

困惑：“干什么？”

陈耀要林溪坐到椅子上，随即直起身，居高临下：“我认为有必要带小鱼去医院。”

林溪微怔，腾地站起来：“为什么带女儿去医院——”

陈耀两只手搭到林溪肩膀上，微微用力，要林溪冷静：“你不要误会，我们从理性的角度思考，小鱼被沈梅跟宋强当成奴隶使唤这么多年，心里肯定积攒了很多恨。

就像在警察局外面，她问杀死沈梅跟宋强需要坐多少年牢，还自问自答因自己是未成年，不会被判死刑，说明她真的动过杀死那两人的念头。”

陈耀拉起林溪手，握紧：“我们的女儿需要做心理疏导，不然时间长了，心里的恨发泄不出来，怕是会很麻烦。”

林溪皱起眉，丈夫说的有道理，但——

“不用。”她拒绝，“女儿不需要去医院。”

陈耀沉下脸：“你别让情感冲昏理智。”

林溪挣开陈耀手：“我很理智，”想起南七一脚踹晕男人救下时筝，她骄傲道，“我们的女儿清楚善恶是非，我相信她不会违法犯罪。”

忽然想起要紧的事，对陈耀说：“你找找你在清北附中初中部的老同学，托托关系，马上要中考了，得让女儿赶紧入学。”

陈耀不语。

林溪把陈耀摁进椅子，居高临下：“你什么意思？”

陈耀叹气：“我可以找老同学，可要怎么说小鱼跟我们的关系。”

抢在林溪搭话前又道：“我当然会说她是我们的女儿，但，”顿了顿，加重语气，“要不要说沈梅跟宋强用自己的儿子偷换了我们的女儿。”

林溪怔住。

“老同学固然会保密，”陈耀为难，“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其他人知道了，会怎么看旸旸？旸旸跟女儿该如何相处？”

林溪反驳：“可如果不说，会委屈女儿。”

陈耀表明自己立场：“我认为可以对外说，小鱼是我们失散多年的女儿，对内，我们跟小鱼道歉，说明自己这般做，是为了让外人不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们。”

林溪没同意也没反对，她离开书房去到卧房，坐了一会儿呆不住，笃笃笃敲响南七房间的门。

南七迎林溪进门。

林溪说出向外人言明偷换一事的弊端，问南七意见。

“你在道德绑架我。”南七平静道。

林溪摇头：“我没有——”

南七打断：“你有。”

她抽丝剥茧林溪的道德绑架：“你告诉我外人知道偷换一事的弊端，说明你不想让外人知道沈梅跟宋强，也就是陈旸的亲生父母所犯下的罪行，你不想让陈旸遭受异样的眼光，希望我跟陈旸能和平相处，哪怕只是表面上的和平相处。”

林溪眼圈泛红，南七不为所动：“你看似两碗水端平，实际偏向陈旸，但你羞于说自己偏心。”

静了两秒，蓦地勾唇：“你现在眼睛盈着泪，向我展示你的痛苦，父母都对子女表露脆弱了，身为子女的我，理应立刻乖巧懂事，同意瞒下陈旸父母偷换我的犯罪行为。”

林溪眼泪滑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南七嘲讽：“你嘴上不是这个意思，但行为就是这个意思。”

她轻笑一声：“我想起了一些经典父母。”

从床上起身走向窗户，唰地拉开窗帘，温暖的阳光没有洒在南七身上。

她想起来了，窗户朝北，上午阳光照不到。

南七平淡道：“一些父母会说，你是姐姐，是大孩子，要让着弟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