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如果做父母需要考试(3)(1 / 3)

001:“因为是母亲怀胎十月,冒着生命的危险生下了他们,又是母亲数十年如一日,含辛茹苦、不计回报地照顾他们,相比父亲,他们与母亲建立了更亲密的连接,所以痛苦绝望的时候往往会喊妈。”

说的似乎对,但——

“冒着生命危险、数十年如一日、含辛茹苦、不计回报,”南七冷酷道,“这些是古往今来对母亲的称赞,可也是千百年来套在母亲脖子上的枷锁。”

她补充:“同时也是对子女的道德压迫,母亲几乎为你奉献了自己的一切,所以你必须孝顺,不然你就猪狗不如、天地不容。”

001:“……你这话太偏激。”

南七嗤笑:“我偏激?我只不过是道出了这个并不岁月静好的事实罢了,”她嘲讽,“真正偏激的,是将母与子对立起来的话语体系。”

明知故问:“这套话语体系是谁创造的?又是谁隔山观虎斗,渔翁得利?”

001不语。

是父。

更准确的讲,是尊卑,是权威与统治。

父子君臣,父尊子卑,君尊臣卑。

虽然封建王朝早已覆灭,现代社会人人平等,讲谁尊谁卑绝对政/治不正确。

然而在家庭里,在父母与子女之间,父母拥有绝对的权威,对子女拥有说一不二的统治权,而子女在没有经济能力之前,必须依附父母而生活,处于绝对的弱势地位。

常听说,做父母好辛苦。

但很少听说,做子女好辛苦。

也许他们说过,但没有人听见。

为什么呢。

傍晚时分,本该在厨房做晚饭的南七坐在堂屋沙发上,电视里女主角正在生产,眼含热泪:“我这条贱命算什么,我一定要给二少爷生儿子。”

很快,女主角难产,她舍生忘死:“你让他们拿刀把我肚子剖开,把孩子拿出来,别管我。”

“砰——!”沈梅一脚踹开堂屋门:“人都死啦?!”

她手里端着两盘做好的菜,眼刀狠狠剜向南七:“不知道自己去端饭?坐那儿跟死猪一样!”

把菜重重放到饭桌上。

死丫头从四岁就开始做饭,可今天晚上突然不会了,炒菜不知道倒油,把盐当作糖,仗着待会儿谭华一家要上门,她不方便动手打她,故意偷懒耍滑头。

沈梅越想越气破口大骂:“你个好吃懒做的死猪!你嫁过去要还敢这么懒,人家直接打死你!”

南七“哦”一声,明显摆烂。

沈梅怒火蹭地冲上脑袋,却见南七用遥控器关掉电视:“有人拍门。”

沈梅微怔,拍门声传进耳朵,紧接着是一声热切的“沈姐”。

谭华一家来了。

“跟我去迎人!”沈梅箭步冲过来,一把抓住南七胳膊,转身小跑着出堂屋,朝门外的谭华一家扬声道,“来了!”

打开大门,最先进入视线的,是谭母如弥勒佛慈祥的脸。

谭母后面站着谭父跟谭华,皮肤黝黑、沉默寡言,只是咧着嘴呲出一口大黄牙,朴实地笑。

众人进到屋里。

临近傍晚回家,钻进卧房瘫床上的宋强悄没声出现在饭桌旁。

占据主位,从容与威严,俨然当家之主。

他招呼着谭华一家入座,指挥南七挨着谭华坐下,又吆喝沈梅赶紧去端菜。

沈梅来来回回好几趟,才把两家人的饭菜端上桌,一屁股坐进椅子,满脸热汗。

她喘口气,看向斜对面的谭华,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好,真好,一看就知道是老实孩子。”

南七正唰唰唰往碗里夹肉,一听这话,拿筷子的手顿住。

谭华结过两次婚。

第一任妻子在生产时大出血,一尸两命。

第二任妻子因不堪家暴提出离婚,谭华一家不同意,她去法院提出诉讼,被法官以感情尚未破裂为由不予离婚,被逼到精神失常,冲去厨房拎起菜刀想同归于尽,被谭华抢过菜刀捅进肚子丧命。

名副其实的“没有离异,只有丧偶”。

老实孩子。

老实孩子这四个字如果会开口,绝对骂骂咧咧“别扒拉爷!老子明明是个好词儿,被你们给坏人开脱,生硬硬折腾成坏词儿”!

南七埋头专心吃饭,听着沈梅跟谭母我一声“妹儿”我一句”老姐”,亲亲热热,却暗藏刀剑。

主题只有一个:谭母想杀价,沈梅一毛都不让杀。

谭母:“小鱼看着也太瘦了。”不好生养。

沈梅:“哎呀,我也嫌她瘦,正想着把她再留两年,就半个月前,隔壁村老王家的儿子,竟然花三十万娶了个离过婚的女的,也不知道图啥?”女少男多,有价无市,你爱要不要。

晚饭结束,而谭母杀价失败。

整整二十万,好贵,但不亏。

南七也觉得不亏。

花二十万就能买到一个子宫,一结婚这个子宫就必须立刻上岗,第一胎是儿子还好,如果第一胎是女儿,就要马上继续怀胎十月,直到生下儿子,这个子宫才能功成身退。

但子宫虽然身退了,人却不能退,平日里要照顾丈夫还有丈夫父母的衣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