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梁的手突然有些疼,低头一看,被炕席破损的地方扎的。
乔梁低头看着炕席,琢磨片刻,心里突然一动,农村人都有把东西放在炕席下面的习惯,爸妈就经常如此,刚才翻了其他地方,这里还没看呢。
乔梁接着下来,一把揭开炕席,顿时腾起一阵灰尘,灰尘钻进乔梁的鼻孔,他不由打了几个喷嚏。
然后乔梁定睛看炕席,果然有几张皱皱巴巴的纸条。
乔梁拿起纸条一张张小心展开抹平,仔细看。
看到其中一张的时候,乔梁眼前猛地一亮——
这是一张收据,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行字:今收到马庄镇乔家峪村张志民树苗款,其中杨树苗1000棵,柳树苗2000棵,杏树苗2000棵,共计xxx元
落款日期正是5年前。
太好了,这不但证明了张志民买树苗的数字,还证明了栽树的时间。
尼玛,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乔梁顿时兴奋,对张志民道:“二叔,找到了,就是这个。”
张志民也兴奋起来:“哎,这么久了,没想到还能找到,我都忘了,原来随手放在这里了。”
乔梁把纸条小心折叠好放进口袋,然后和张志民出了里间,坐下继续喝茶。
“二叔,你放心吧,既然有证明,必须给你赔偿的。”乔梁道。
张志民点点头:“好啊,梁子,既然是你主持这事,你得多偏向一下二叔,多给我赔点。”
乔梁想了下:“二叔,赔多少是有严格标准的,我不能随意胡来。”
张志民脸一拉:“梁子,你少忽悠二叔,什么标准不标准的,你只要抬抬手说句话,一棵树多给我赔10块钱,还不是很容易的事?”
“二叔,你这么说,我会犯错误的,别说一棵树多赔10块,1块都不可以。”乔梁耐心道。
张志民的脸色更难看了:“梁子,白瞎我小时候抱过你,白瞎咱们还是乡亲,这点小忙你都帮不上,你真是白出去混了。”
“二叔,你要是真缺钱,这多出来的赔偿,我可以自掏腰包给你,但从公家出,真的不行。”乔梁的声音虽然委婉,但口气很坚决。
张志民火了:“好啊,梁子,既然你这么说,那这事咱今儿个就不谈了,我继续往上反映,反正后天有一群大官来咱村里,到时我非找他们说理不行。”
乔梁一听急了,急火攻心,我擦,张志民的倔脾气上来了。
但乔梁知道,在这种时候,显然不能和张志民硬来,不然会搞僵。
乔梁冷静想了下,看着张志民:“二叔,你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咱乔家峪怎么多年就考出去一个大学生,那就是我,我现在好不容易混到现在这地步,你也不想看到我因为犯错误被处分,是不是?”
“那又怎么样?”张志民气呼呼道。
“二叔,你想想,如果我犯了错误丢了饭碗,不光我晦气,不光我爸妈丢脸,咱整个乔家峪的父老乡亲脸上都无光呢。”乔梁道。
张志民一时不语。
乔梁继续道:“二叔,在你这个事情上,毫无疑问是镇里错了,刚才我已经批评了镇里的领导,他们和县领导这会正在我家,待会我会让他们当面向你道歉认错。
同时,根据你的实际情况,在处理这事的时候,在不违背规定的前提下,我会尽量让他们按照最高标准给你赔偿,如果按照最高标准,这5000棵树的赔偿数额是不小的,你应该会满意。
还有,如果你非要提出额外的不符合规定的赔偿要求,我会为难,大家都会为难,因为规定是白纸黑字,谁违反了都要承担责任。如此,此事会继续拖下去,拖下去对你不好,对公家也不好,如此继续往下拖,你见不到现钱,哪里比得上现在就把钱放在手里实惠,存在银行里还能吃利息呢”
听了乔梁的话,张志民有些心动。
乔梁接着道:“当然,你说如果要求得不到满足,要后天向省里的大领导反映,你当然可以这样做,但你有没有考虑到,如果你真的这样做了,这对你对市里县里都真的好吗?真的会有助于问题的解决吗?
省里的大领导或许会过问此事,但他们只是过问,而落实还是要下面来做,现在我来解决这问题,可以保证给你按最高补偿标准,但过了这个村没有那个店,之后可未必就是我负责了,如果换了别人,谁能保证一定会给你按最高标准?”
张志民看着乔梁,又有些心动。
乔梁接着诚恳道:“二叔,此次安书.记指派我负责解决你的事情,如果我办不好,安书.记必定会对我不满,大领导对我不满,那对我的前程就会有影响,作为从小看着我长大的长辈,我相信,你当然会希望我越混越好,不希望看到我走下坡路。”
“这个是自然。”张志民道。
“那就好了。”乔梁一拍巴掌,“二叔,我说了这么多,你应该理解我的一片苦衷和苦心了,我是夹在公家和二叔之间,一方面我要对公家负责,另一方面,我还要尽量让二叔满意,当然,我确信,二叔这满意一定不会让侄子为难。”
张志民低头沉思半天,长出一口气:“好,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