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和她一起睡,琴酒看上去似乎更想让她一个人就此长睡不起,他把目光挪开,像是再多看一眼就有窒息的风险,冷静的嗓音听起来正压抑着极端的暴躁,“……再多开一间房。”
清水凉当然也没指望成功,她把口袋里另一张房卡拿出来,“锵锵!已经订好了哟~”
琴酒接过房卡头也不回地走了。
清水凉当然不会告诉他电梯在另一头。
莫索特从组织里带走的是某研究项目的研究记录,他把这些资料录进了磁盘中,当然不可能随身携带。据琴酒推测,既然他回到了德国柏林,那么最可能的藏匿地点就是当时他留学的学校。
于是第二天早上,三人组决定——事实上是琴酒一个人决定——兵分两路,清水凉和伏特加负责寻找磁盘,琴酒则去莫索特最后一次失踪的地点打探消息。
“让你找东西就好好找,最好别做些无聊的事情,浪费我的子.弹。”
冰冷的余音尚在拍打楼梯间雪白的墙壁时,琴酒已经迈出酒店,迈进了柏林晚春淅淅沥沥的雨雾里。
那道由简单的墨黑凝结的影子转眼间就融在了凉凉的雨丝中,清水凉往外望的时候,只远远地望见一瀑湿漉漉的银色长发。
“你听到了吗?”清水凉戳戳伏特加肌肉结实的手臂,“他说让你好好找,不能做无聊的事情。”
伏特加显然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厚颜无耻,正想着怎么回应,清水凉已经背好了她的小黄鸭,“出发啦~为了组织!干劲儿满满!”
她这么有热情,伏特加就不好意思小气了。他小声地犯嘀咕:“这性格怎么和那个人这么像……”
还没迈出门,刚刚还斗志满满的清水凉转眼间又变得娇弱了,她从小黄鸭里拿出一把雨伞示意伏特加帮她撑好,绿眼睛可怜兮兮地眨了眨,“人家手举高了会酸的。”
对着这张银发绿眸、皮肤异常白皙的漂亮脸蛋,伏特加莫名有种大哥撒娇的错觉。他赶紧把这恐怖故事般的错觉甩开,连讨价还价都没有,任劳任怨地给黑醋栗打上伞。
伏特加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过这只是一切噩梦的开端,在和黑醋栗同行之前,伏特加从不知道女人麻烦起来竟有这么多麻烦。
贝尔摩德跟她比起来都能算性格温柔和善。
没走两步,她嫌伏特加体型太大,把伞下的面积都占完了,伏特加只好戴上帽子,淋在雨里单给她打伞;再过了几步,她又觉得地上的水太深,要把她芙纱绘的新款高跟鞋都浸湿了——所以下着大雨穿什么高跟鞋,给我穿雨鞋啊!
伏特加憋了半天,干巴巴地说:“我背着你得了。”
黑醋栗反倒不愿了,漂亮的小脸一皱,矜持地抬了下下巴,“那可不成,不好看。”
于是两人最终决定叫出租过去。
等出租哼哧哼哧破开雨雾来到大学所在地,两人下了车,黑醋栗自己打起小伞,一摸肚子,理直气壮地说:“我饿了。”
伏特加跟她讲道理:“大哥说了别做无聊的事,我们先完成任务吧。”
“吃饭怎么能说是无聊的事呢!你们平时做任务都不吃饭的吗?”
伏特加顿了顿——和大哥一起出任务的时候,确实一整天不吃饭都是常事。
伏特加的犹豫让清水凉瞪大了眼睛:“不是吧?组织也没少过你们钱啊?你们不吃饭赶任务是为了什么?赶着投胎吗?”
对大哥的维护让伏特加难得思维转得非常快,“我们这是对组织的忠诚。”
“随便吧,”清水凉撑着伞朝街边的餐馆走去,“但是跟着我,就得先吃饭再干活。”
伏特加只好跟上去,在餐馆坐下来后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时候就变成他跟着黑醋栗了?
大哥让他和黑醋栗一组本来是为了监视她,不让她做多余的动作的……
甭管伏特加心里在想什么,清水凉点餐点得不亦乐乎,“既然来了柏林,这里的咖喱香肠你一定要试一下,猪排也不错……话说晚上我们找找有没有猪肘店吧?来德国不吃猪肘怎么行呢……对了,咖啡多加奶对吧?”
伏特加先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清水凉对他笑了下,“猜的哟~”
因为是学校对面的餐馆,这里来来回回出没着不少学生。黑醋栗只要见人经过就能跟人热情地聊几句,一张嘴不是吃就是说,就没停歇过,活像餐馆老板似的。
伏特加在一旁闷头吃东西,发现这里的咖喱香肠确实味道不错。他怀着郁闷的心情吃了两大盘。
放下刀叉,抬起头,黑醋栗正托腮看着他,对上他的目光,她扔给他一包烟,伏特加接过来一看,正是他喜欢的牌子。
“之前买的,我不抽烟,送你了。”
不抽烟买烟干嘛?
黑醋栗把那张漂亮的脸再度靠近,那双绿眼睛总让伏特加想起另一双相似的眼。“你觉得琴酒是怎么看我的?”
居然连问题都很相似。
看在这包烟的份上,伏特加愿意好心劝她两句:“如果你喜欢大哥的话,我劝你最好不要。上一个追大哥的,已经被大哥亲手杀了。”
听了这话,黑醋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