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无比的军官制服的伊贝赫穿过黑暗,出现在了乐迪安身边。在他身后,整整一百名身着黑衣手持银枪的银槲之剑骑士团骑士踏着整齐一致的步子走进了巨大的厅堂。黑色的制服很快融入进了无所不在的黑暗之中,随即只余下银枪锋利枪尖的闪光在黑暗尽头闪烁着,如同夜晚带着某种礼仪性的微笑,如折光一样错到了雪清痕的身后,双手轻轻向后握住了那双翅翼的翅根,以握住舞伴双手的轻柔动作,缓缓向前拉去。
尖啸声在继续,骨裂声和皮肉撕碎的细密声音却仍能被约书亚精灵族血统带来的敏感所捕捉。两道巨大的创口从雪清痕的背后撕裂开来,惨白的骨骼暴露在空气之中,为了融合翅翼的骨骼,雪清痕甚至将自己的背骨都用手术加以改造。
但这样的翅翼强行断裂。仍旧比不上真正与这双翅翼曾经一体的洛维安折翼时的痛苦和创伤。雪清痕背后的伤口,从肩胛骨蔓延到了骨盆,一如他横贯背后伤疤的过去。
离体的翅翼震颤着,从断裂的翅根猛烈地喷出不属于他的红色人族血液。直到紫色的纹路布满了这双金属一般锋锐和高傲的翼膜。
约书亚和维奥莱特,仅仅两次冲击,就已经彻底将两名飞花院的血手强者丧失了战斗力。两个混血魔族毫不犹豫,霎时间直冲而下,所选定的战圈正是洛维安和马斯特玛面前的吉格蒙特和萨瓦西面前的弗朗西斯和奥尔卡。
一金一蓝,兄妹二人的直线轨迹在即将触及到那战线的最边缘时。悄然停住。
殷红的丝线精准地刺进约书亚和维琳的经脉枢纽,这样精准的无形控制甚至让这两名四级高阶的混血魔族无法察觉究竟生了什么,只是知道了另一种力量的绝对压制控制了他们。
殷红缓缓地扩散,然后在约书亚和维琳背后凝聚。先是艳丽的艳红色,旋即化为了飞花院一般的绛红色,然后是人族鲜血的暗红,似乎永无止境地向黑色逼近。最终,强烈的红色达到了极致,化为了能够吸收一切的黑暗长袍。
深邃的兜帽似乎吸收了一切光线,唯一能够将他与无体积的影士相区别的就是用走在他黑色长衣表面的蛇形红纹。他的一切肌肤都笼罩在这身散着无尽刺目红色极致的黑色长衣中,同为四级极限,他所震慑出的实力却明显强于因为五级力量记忆魔族之翼拥有者的雪清痕。
四级的世界,依旧广阔。即便是四级极限这样一个看似狭窄的力量空间,依旧会因为对力量的控制而被延伸出一道巨大的力量差距。
第七旅团长吉格蒙特、第四旅团长萨瓦西一齐向后退去,中止战斗,像上空拿道艳红到极致的兜帽长衣中的身影躬身行礼。
“总座大人!”
约书亚死死地试图挣脱开无形的丝线控制。维琳苍白的脸颊不断有着冷汗滴落,暗中的力量释放却无法挣脱开这十字旅团的最高领导者,这位被称作总座的神秘人的控制。
维琳面前的魔族之翼无助地扑棱着,但在总座的力场限制中,他仍旧还未归得自由。
“足够了么?”总座向下用手轻拂。似乎是想在抚摸吉格蒙特紧紧扎在一起的长,“战斗是一种艺术,但是维持这门艺术的力量失去平衡时,我们便只能够欣赏残缺美了……真是一种遗憾啊……”
总座的声音细腻轻盈,是精灵族的声音。婉转与浑厚共存,分辨不出男女,无论是对总座毫无了解的洛维安和马斯特玛等人,即便是与总座地位相差最近的各位旅团长,也不清楚这位神秘总座的性别。每位总座的选定,都从上代旅团长的推荐人选中选定。在总座更迭的同时,旅团长也随之退休,且绝不会对接班人提半个和总座身份有关的信息。
“残缺美并非本座所希望的类型,还是让这一切在变得残缺之前中止吧……幸好,我没有迟到……”
“迟到与否——并不与局势有关,而是和既定的命运相互交错呵……”
同样飘逸带着洒脱的声音遥遥从马斯特玛进入十字之城的那片了无生机的断崖边响起。在这浑厚充满磁性的男中音的背景是无数雷鸣般的马蹄声,素色的白衣白甲,无一丝杂毛的战马,并不齐致却透出凌厉杀气的战枪——
“——大地骑士团!!”弗朗西斯惊呼。
为那人,一身朴素的麻衣。五官神情是平凡的端正安详,手拄一柄黑红相间的长枪。黑铁色的沉重感表面,七朵艳红色莲花似贴附又似飘动在冰冷干燥的金属表面,金属的坚硬感和莲花的生命感游动感杂糅在一起。释放出淡淡的红雾,氤氲在这名壮年男子的头顶。
弗朗西斯已经骇然地说不出话来,马斯特玛也露出了不安心的神情,洛维安表情却变得极端肃穆。总座控制着维琳和约书亚的红丝慢慢放松,两人用力一挣,竟然挣开了总座的经脉控制!
维琳抓着洛维安的翅膀。急匆匆地和哥哥冲向这片暂停的战圈。
大地圣教教皇,有史以来第二位担任教皇的来自圣皇势力最大的维多利亚行省的尤利西斯教区的红衣主教,教名尤利西斯二世。
“你赢不了我,亚伯拉罕。”过了半晌,十字旅团总座缓缓道,叹了一口气。
“但我能拖住你就行——哦,忘了你的身份可不能说出来……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