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焕抿着唇忍了会儿,还是没忍住伸手把郁白含兜帽里的零食全拿了出来,塞进自己裤兜里。然后一手撑过伞,一手将半瓶水拿在手中。
郁白含身上顿时轻轻松松。
他悄摸地瞥了一眼:陆焕修长贴身的裤子鼓得没有一点霸总的逼格,跟个宝批龙似的。
陆焕盯着他,“走了。”
郁白含收回视线,腼腆地贴过去,“这怎么好意思……”
陆焕,“呵呵。”
他就知道:不管这个人做什么,自己总是受害者。
·
两人往山上走了会儿就到了饭点。
山腰下正好有个吃饭的地方。郁白含用手机搜了搜,其中一家评价很高,“要不我们吃这个吧?”
陆焕瞥了一眼,“随你。”
进到店里,两人找了个窗边的位置坐下。这里没有包厢,大堂里就是普通的木桌,座位之间简单地用花槽相隔。
郁白含问,“这里环境比较简单,你习惯吗?”
陆焕似轻笑了一下,“有什么不习惯,我又不是生下来就有钱。”
喔,也是。天天跟着陆焕好吃好喝,差点忘了他们陆指挥是白手起家,一手打拼上来的。
也不知道以前吃过多少苦。
郁白含想着,没忍住心疼地摸了摸陆焕的手背,“我知道。一无所有,就是你拼命的理由。”
“……”
一只大掌将他的手拍开,陆焕从桌子对面深深地朝他看过来。
郁白含宠溺地将手缩回。
好了好了,他不说了。
两人正坐在桌前等菜,郁白含忽然感受到几道视线。他抬眼看过去,只见隔了几桌,有几人扭头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见他抬头,对面又迅速收回了视线。
郁白含:?不认识。
趁着菜还没上来,他先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桌与桌之间隔着花槽,他从刚刚那桌背后绕过去,桌边的几人正聊得投入,没有注意到他:
“那是陆焕吗?城南陆氏的……”
“是他。看来陆氏真要没了,陆焕跑这儿来退休养老了哈哈哈。”
“跟他一起的就是司家的那个吧,不知道说什么把人惹怒了。你没看,刚陆焕对人可不耐烦了。”
“家产都没了,心情能有多好?”
“……”
郁白含从他们背后飘过去。
那是他和陆指挥的情趣,一个二个的懂什么?
…
他从洗手间回来后,就把刚刚听到的话和陆焕做了个转播。
郁白含笑得咯咯咯的,“他们说陆氏要没了,你在无能狂怒。”
陆焕一手搭在桌面,垂着眼似真似假地笑了笑,“陆氏要是真破产了,我们白含有什么打算?”
郁白含畅想,“我刚看过民宿的价目表。你给我那张八位数的卡,应该够我们在这里办一个双人终老套餐。”
“……”双人终老套餐。
陆焕盛赞,“还是我们白含想得周全。”
郁白含载着盛誉垂眼。
隔了会儿,陆焕又轻声一笑,“但很遗憾,应该没有这个机会办套餐。”
·
吃完饭,外面雨也停了。
郁白含和陆焕走回民宿,回去之后他先洗了个澡,洗完再换陆焕进去。
哗啦啦的水声从浴室里传来。
郁白含在桌前把药吃了,喝水时目光先往自己床上一挪,又移向了陆焕那张床。
两张床中间像隔了条银河那么远。
他放下水杯,蠢蠢欲动地挪向了陆焕的床。
半小时后浴室门打开。
陆焕系着睡袍走出来。刚走到自己床前,就看被子里鼓鼓囊囊,紧接着冒了个脑袋出来。
郁白含睁着两只眼睛,“快上来。”
“……”陆焕定在床前没动,“如果没迷路的话,这应该是我的床。”
郁白含往里挪了挪,羞涩道,“亲都亲了,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陆焕沉下一口气,“哪里亲……”他话音顿了顿,目光顺着郁白含乌亮的眼睛落下去,隔着被子落在了某个地方。
顿了几秒,他单膝跪上床沿,长臂一伸要把人拎下来,“回你自己床上。”
郁白含扒着被子虚弱地咳了几声,神色幽幽,“陆患者都有白含护工陪护,白含患者却要一个人孤独终老。”
“……”陆焕伸出的手停在了被沿上。半晌,他把被子掀开坐进去,低眼看向下方瞬间多云转晴的某只萝卜,“再躺过去点。”
郁白含乖巧地挪了挪,“喔。”
单人床狭窄,两人的手和腿几乎都挨在一起。在床上看了会儿手机,接近十二点,陆焕便转头把屋里灯一关。
他刚躺下,一棵萝卜就拱进他怀里。
陆焕喉头一动,“你在做什么?”
“寻找一个舒服的萝卜坑。”
郁白含手脚并用地扒着他往上面拱了拱,在黑暗中努力寻找一个角度,暗自谋划:
要怎么平躺着,假装不经意地摔到陆焕嘴上呢?
他拱来拱去间膝盖擦过陆焕的腿,睡袍都被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