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北青亦，月初寒只对其人有所听闻，却未曾真正见过。因是北微云的姐姐，自然也在生灵仪式的邀请名单之上，但正如北微云所说，此女一到东境就自寻了去处，如此不在意礼节和两族间的来往事务，因而在众人看来，常将她当作个孤僻冷傲惯了的人。

然而没想到如柳琨此类洒脱之人竟这般看重。

既是如此，月初寒也不得不暗自留心。

“我就不久留了，给北灵主留些清闲，我们也好去做些春秋大梦。”放下茶杯的柳琨似乎又成了自在的模样，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望向茶座的眼神未免多了些失望与感伤。

柳琨前脚刚走，北微云就立刻变了脸色，“漪琴。”

他没有用方才的昵称，而是唤起了她的全名，可月初寒不敢懈怠匆忙上前，“灵主。”

“我叫你送出去的灵喻如何了？”

犀灵族私下办事，她也不是真正的“漪琴”，又怎知什么灵喻？

“已经送出去了。”她信口胡诌道，恨不得把头埋到阁楼底层。

不过她的回答并未引起北微云的怀疑，他笃信地说，“漪琴，以后这件事只能由你去办。”紧接着，又马上补充道：“若是有他人得知此事，你知道后果如何。”

“漪琴不敢。”

月初寒唯恐祸从口出，双腿僵硬，不经意间竟有些发麻。

北微云的脸上挂起了慰藉的笑容，起身欲往隔间外去，“你当然不敢，毕竟胞弟那般可爱，谁又忍心伤害呢？”

她算是看明白了，胁迫他人是获取北微云信任的前提。如此一来，南宥下令为犀灵族提供灵军侵犯东境的缘由也值得深究，毫无疑问，犀灵族对鲛灵族的了解怕是远超其他灵族。

“着手预备今晚宴请要送出去的物件。”临走前，北微云下了最后一道令。

生灵节前的宴请由猫灵族主持，一则为各灵族来访之人洗尘接风，二则灵族间会互赠薄礼，表面上是要增进感情，实则是为显露族中实力，震慑他族才是真正的目的。

但既然过往的一切开始在月初寒眼前重演，她当然要先把握这个机会。

挑选赠礼这件事月初寒并不担忧，宴请当日，她也在场，北微云送的东西又很是奇特，故至今都记得。

蛇灵血晶。取自一万年青蛇灵，稀有程度堪比月初寒偶得的曙耀花。要取灵兽血晶本就不易，更何况还是负有剧毒的青蛇灵。雁灵族倒还精通解毒之法，但犀灵族是如何得来那就不得而知了。

月初寒依稀记得，月楠原曾领她一一检查过藏古阁的所有隔间。所属犀灵族的有八间，唯有一间是没有过多陈设，适合摆放随身的物件，她顺着记忆中的顺序，来到了一处位于角落的木门边。

“漪琴？”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回头一看，原是鲛灵族的人。

她刚放下的心此时又悬了起来，这个过去的确是过去，可她幼时倒不如说是个旁观者，还是知之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