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他怎么样了?”走在安静的灌木丛林中,沙芷雁还是忍不住把这个问题抛了出去。
即便她知晓莫立阳欢喜自己的心思,也还是问了,毕竟,过往的岁月里,她是那样地在乎南忍冬。
三年前,凡界,桦霞城。
千年以来,灵界与凡界相通,而两界最重要的结界口便设立于该城内。
那时,应南越皇城城主所邀,八大灵族各派了一批族人到凡界与其共度元日佳节,沙芷雁喜玩乐,便死皮赖脸地跟莫白安要了个机会,而南忍冬稳重,南宥又另有筹谋,这才让他代表鲛灵族前去。
让沙芷雁初次对南忍冬留有“深刻”印象的时候正是各灵族在桦霞城碰面的那一日。
早上,她跌跌撞撞地带着侍女将城中逛了个遍,好不痛快,结果待到午间时分,刚在兴头上,老被侍女催着回客栈,说是要同鲛灵族一起开席用膳,虽说不耐烦,但她心里倒也有数,东晃晃,西瞧瞧,也还是在往回走。
在一处拱桥边下,一边设了些许二荤铺,另一边与一河道相邻,人们便弄了些摆有装饰品或是小物件的路边摊,在沙芷雁的脑子里,凡界的吃食与灵界并无两样,都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已,所以根本没有兴趣,而凡界的这些小东西可别致,什么掐丝珐琅,什么双面绣异色绣的扇面,她可是从来没在灵界见过。
她看上了一面绣有蝶尾金鱼的团扇,便要向店家询问价格时,不经意地瞅见了桥上的“惊险”一幕。
“啊!”一个老头大叫着。
桥下有一名不修边幅的壮年男子马上冲到了桥上,扶起那老头,焦灼地问:“父亲,父亲,您怎么样?”
“这小伙子无端端撞了我。”
“是不是你!撞了人还想走吗?赔钱来!”这壮年男子故意把争吵声放大了几倍,距离又不远,沙芷雁就算不想听也听见了。
但事实如何,她全看见了。
明明是那老头自己一头向别人栽过去才对,沙芷雁猜想,肯定是因那小伙一个人,那家人见他年轻穿戴不凡才如此做派的。
她就喜欢打抱不平。
在灵界如此,凡界亦然。
还未等自家侍女付钱,沙芷雁便将扇子取走,向那桥上奔了去,对着那老头就是一顿破口大骂,“你想讹人家,卖出一副惨相,老脸挂得住吗?”
“这位小姑娘,你说什么呢,大家可都看着呢,小伙子,你要是识趣,趁早给钱,否则,别想走人!”
那年轻男子与沙芷雁一般大,在她看来,应该与自己一般“血气方刚”才对,但那人却是卑微地掏钱买太平,还蹲下身问那老头,“老伯,你没事吧?”
“给什么钱啊,他们就是故意的,我都看见了。”
沙芷雁嚷嚷着,但那男子还是无动于衷。
“把钱收回来,听见没有!”她急了眼,刚买的扇子就要被扇坏了。
“姑娘,我有急事,不容耽搁,请你让一让。”那男子瞥了她一眼,起身就从她绕了过去,径直走下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