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是立阳未辨明是非，并非灵主之过。”那壮士愧疚地挠了挠后脑勺，露出了歉疚的的笑容。

鹤冰也不同他再纠结过往的事情，只道：“无人完美，你我都是。”

莫立阳惭愧地低下头，领着沙芷雁二人往灵军聚集之地而去，向他们道明了灵军的现状，“雁临山的幻之林中原驻有三千二百六十一名灵士，死伤人数，要等会才能报上来。”

三人共行了几百米，终是见到了这支灵军，沙芷雁刚一见其现状，不自觉地蒙住嘴，强忍着热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前有四五个灵士互相搀扶着往树下步去，后有一个伤者正包扎残肢，未有伤处的灵士则沮丧地蹲着，抬不起头，对着遍地的血迹与支零破碎的灵器发呆。

沙芷雁止不住感动，向他们郑重地鞠了一躬，大声地说道:“为护我族，你们受累了。”

在场的灵士皆沉默不言，显然是还沉浸在故友逝去的痛苦中，在寂静中，沙芷雁都弓着腰不肯起。又过了一会，莫立阳才上前扶起了她，他挤出洒脱的笑容，慰藉道：“他们正难受，还望殿主不要放在心上。”

听到莫立阳称沙芷雁为“殿主”后，一个长得呆呆的灵士起身跑到了他们跟前，“报，此战共折损四百七十二名灵士，生还者二千七百八十九名，但不可再战的伤者有二百九十六名，故军中实剩二千四百九十三名灵士。”

“如今从这里到雁梅岭都是鲛灵族的地盘，便是往黑漠的路上也尽是他族守卫，伤者们再想回家怕是不能了。”分析起局势来的鹤冰说话更加冷淡。

莫立阳思索了片刻，补充道：“黑漠的温度极高，又有嗜血之沙的存在，更不适合伤者，况而此去长途跋涉，我怕他们也受不住……”

无疑，摆在沙芷雁面前的是一道难解的题。

进入西境中心的雁梅岭是自投罗网，若向外突破，边境也有驻军，同样毫无机会，她实在想不到现在还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

虽然此次鲛灵族未设下像上回在东境猫灵族处的结界，但在其包围西境的情况下，雁灵族也无法向他族寻求合作，而且就算雁灵族求到时机跟他族谈合作，他族也不定会支援这个本来就临近毁灭的灵族。

还有什么办法呢？

对了，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

沙芷雁抬眼看向莫立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雁临山的幻之林也许对他们来说是再安全不过的地方了。”

“殿主的主意的确是可行的。但那里剩余的存粮已经不多了，且那南宥已经来过一次，想必对此地已有怀疑，下一次定会再来寻入口。”莫立阳说着说着忽觉喘不过气，不知为何，他望着沙芷雁的眼睛竟然有种面红心跳的感觉。

像是见到了一株黑色含毒的曼陀罗。

他陡然明白了为何人人皆道曼陀罗乃醉心花。

因为，实在是令人一眼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