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主放心。”莫念容终于觉得沙芷雁长大了，换作从前，她淘气调皮，总是样样不让人省心，如今却能自己妥善安排，他替莫白安感到欣慰。

“族母，等到灵芷分殿便将父亲下葬，但一定等我回去再行丧礼。”沙芷雁最后叮嘱了这么一句话。

“好，一路上注意安全。”沙悦楣强作欢笑地说。

目送雁婆婆带人离开视野范围后，沙芷雁对鹤冰说：“他是三界中最好的父亲。”

鹤冰沉凝了一会，绕开了莫白安的事，另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沙芷雁只用四个字就概括了自己的目的：“养精蓄锐。”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想带灵军进黑漠。”

“还有一年的吃食。”沙芷雁撩起前额的碎发，一手抹去了侧耳边的汗滴，郑重其事地道：“你的徒弟究竟能否取到铜烟钟？”

“我相信她能。”

沙芷雁点点头，轻声道：“我也希望。可是又要多久？”

“没有人知道。”

“如果我需要鹤灵族的援助，你能答应吗？”

鹤冰道：“鹤灵族已有新任灵主，我没有下命令的资格。”

她微微一笑，摆弄着臂钏，不由自嘲，“无须找借口，你那是不想把鹤灵族拖到这趟浑水里。”见鹤冰没有否认，沙芷雁放缓了行进速度，朝他板着脸说：“雁姑姑前几天进行过预言仪式，这是一场灵界浩劫，各灵族都会被卷进去，你们应该提前做好准备。”

抽出背后的凝霜银雪剑，御剑而行，鹤冰露出了往日犀利的眼神，“谢谢提醒，其实，在走之前我有过部署以防万一，但今天看来，我原先制定的战术在那阵法面前不过蝼蚁。”

“今天的阵法我近距离接触过，完美的阵型，没有任何破绽，更没有阵法核心，攻防一体，我听你们称其‘诛神’，确不为过。”取钏入手，沙芷雁的面色明显凝重了起来。

“的确，它像极了‘诛神’，甚至它的阵法核心都与‘诛神’一模一样。”持续加快御剑速度，鹤冰终是超过了沙芷雁的风速，与她甩开了一段距离，“殿主，你的分析和速度都还不到位。”

沙芷雁重新戴好臂钏，往前突冲，两三下就跟了上去，“看来你……鹤灵主的分析比我透彻得多。”

“既然你给我的称谓如此客气，那便泄露点提示，没有阵法核心就是最大的阵法核心。”

“你是说，所有人共同组成了一个……”

“没有任何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

“每一个人都是破绽。”沙芷雁不禁恍然大悟，下一瞬，她忽然产生了好奇，“真正的‘诛神’之阵还能够复现吗？”

鹤冰低声说道：“你的族父若在……也许可以。”

“是我太异想天开。”她飞得低了些，眼神也像是故意躲开，不敢正视鹤冰。

“但至少我们已找出‘诛神’的弱点，下一次再遇见，我们可以彻底摧毁它，护住剩下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