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初晨的光辉照亮了这一方神秘的天地,不过远比在黑漠时昏暗。
虽说龙吉公主是这里的东道主,但却来无影,去无踪,又因昨晚月初寒惹恼了鹤冰,现今只敢躲在阁里,所以这个时候白玉阁外才单有鹤冰一人。
几乎一整晚,他都没有任何倦怠之意,只漫步在奇花异草中间,直到后来,他才发现这里的确是一个虚化出来的小世界,既无虫鸣,也无鸟兽,便是脚边的池子里都见不着一条游鱼。
这一点不止是他有所发现,月初寒虽在阁内,却与其有着同样的感知。
猫灵族最喜捕捉灵物之感,万物有灵,它们的存在,它们的喜怒哀乐,月初寒只需闭上双眼就可与之感同身受。
她也能感觉到鹤冰的焦虑,那是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些的不安情绪。
月初寒还是决心走出阁,向鹤冰诚心诚意地低个头认个错,即便她并不会真正妥协。
换上一身简单方便的衣裳,月初寒握着手中的玉霜鞭,咬着嘴唇缓缓步出阁,悄悄跟到了鹤冰的身后。
两人还离得老远的时候,鹤冰就觉察到了那蹑手蹑脚的月初寒。
熟悉的人之间也许是真的有特殊的心灵感应。
可他并未选择回头,光是静静地等着她的话。
“师父,徒儿有错,请求责罚。”
哐当一声,月初寒竟是跪了下去,双手捧着鞭子,看上去认错的态度像是很不错。她以为,按照鹤冰的性子,他会二话不说原谅自己,结果,鹤冰抽起鞭就打红了她的手心。
人算不如天算。
何况那也是月初寒自找的。
疼当然是疼的,但月初寒能感觉到,鹤冰心里也是疼的,因而下手极轻,如同事先把握过力度似的。
“知错了?”
“知,错了。”月初寒缩着手,疼得连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鹤冰别过头,又道:“你那里,有药。”
月初寒乖乖拿出了一个装着药粉的瓶子,立刻倾倒在那一条抽打后的红印上。
“你们师徒大早上的在演什么好戏?”不得不说,龙吉公主似乎每次都出现得晚了那么一点。
要回答这些玩笑话,月初寒最有一套,“这叫猜拳,属凡界广为流传的玩乐方式。”
这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龙吉公主还是第一次听说,于是出言问:“怎么个玩法?”
月初寒全然忘记红肿起来的手掌,欢喜地笑道:“双方猜拳,输家得受赢家的派遣去做一件事或者受点小惩罚。”
“看来你是输给他了。”龙吉公主只瞄了一眼月初寒藏在背后的手,立刻就把此事的来龙去脉弄了个清楚。
不等月初寒点头,鹤冰插言道:“按照凡界的做法,输家既要受小惩罚,也要听从赢家的说法做一件事事,所以……”
月初寒咧着嘴,向鹤冰苦苦哀求道:“我先欠着。”
“立个字据。”鹤冰总是说一不二,像是怕月初寒反悔。
她现在是“输家”,什么都得听他的。
“真的要一个人去?”月初寒一边把字据呈给鹤冰,一边忐忑不安地问道。
“必须。”他的回答那么果决,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月初寒觉得鹤冰是要抛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