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要讨一个说法！”雁梅岭上，聚集着一批年轻人，叫嚷的声音如同巨浪，席卷了这顶峰上的整座宫殿。

莫白安是才搬回来的，然而，刚与妻子见面便自其口中得知女儿沙芷雁失踪的消息，他能猜想到，她是为了鹤灵族灵主去了黑漠，可正因莫白安了解那里深不可测的危险，他才日夜发愁。

此时若要派人进入黑漠寻找沙芷雁的下落，无疑会使民心更为散漫颓废，他确可让莫念容去打探，但眼前族中陷于水深火热的局面，莫念容又是他唯一还能信得过的人，为了全族的安危，他不得不暂时搁置寻找女儿的想法。

“大家安静一些，安静一些！”殿外有一个守卫试图压下人群中的骚乱，可这些闹事者死活不买账，“如果灵主不出来，那就是要我们等死，大家就各自逃难吧。”

“各位。”莫念容先于莫白安走出大殿，他的气势一下子就让所有人都归于安静之中。

随后，莫白安搀扶着妻子沙悦楣一并步出，他们二人在这几日过度操劳，疲惫之色尽显，可注意到这一点的闹事者们却换了个说法，“别演戏了，都什么时候了？”

“咳咳……”沙悦楣咳嗽得厉害，这病是不久前染上的，要治并不是什么难事，可要紧的是心病，沙芷雁一日不回，那就无法对症下药。

莫白安坦然道：“好，我会跟你们说清楚。”

阴翳的愁云遍布在他的皱纹间，他大致扫了一眼，端出了自己的威严之态，“雁灵族危在旦夕，我清楚，而你们的想法，就是让本灵族好聚好散罢了。”

“这是什么话？”一个爱冒头的小伙子跳了出来。

换了从前，莫白安一定会逮住此人臭骂一顿，但在女儿失踪，鹤冰师徒进入黑漠后，他终是对自己产生了质疑。

实际上，独居雁铃原悼妻是他逃避族中事务的借口，他愧于此灵主之位，这才回到了雁梅岭。

如今的莫白安已经能够压制自己的暴戾情绪，他和气地说：“七日前，我下过一道征集灵士的诏令，目的就是为了抵御鲛灵族。结果如何，各位不用装疯卖傻地说不知道。你们扪心自问，为什么会这样？”

“全族上下足有九千人以上，却仅有六百人愿意保护这片土地，这恐怕不是我杜撰的吧？”莫白安才说出这话，便心如刀绞。

鸦雀无声。

闹事者们似乎不想再争议下去，他们怕死，一个个都怕得要命，这些人中，很大一部分是宁肯等死也不愿上场搏杀的。

懦弱，无能，跟老鼠没什么区别。

人人皆自危，莫白安就是有心挽回过去的错失也得不到支持。

骤而，莫念容向那些准备临阵脱逃的人说道：“我代灵芷殿殿主沙芷雁宣布，本殿下所有人，先听命于雁灵族灵主莫白安的调遣。”

他们犹豫了。

“誓死卫族，以保家园。”莫念容道。

可这些慷慨激昂的言语没能完全打动在场的人。但从那些微弱的叹息声中，莫念容感觉到了一丝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