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头到尾就是个笑话，不是吗？”鹤菱说道。

自小头顶光环的人总是不愿低下头，可在命运无情的压迫下，没有人能够侥幸避免砸下来的风雨雷电。

鹤冰犹疑了片霎，还是从袖中摸出了一片鲜嫩的灵叶。

“这是通灵神树留给你的，它能让你的魔气消散。”他在鹤菱身前摊开了手掌，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没想到，鹤冰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鹤菱没有回归正道的打算。

“我身上没了魔气，又如何？我已经是一个目中无人的魔头了！本想死了一了百了，你们却偏偏要我活下去，好啊，活下去，我，便活给你们看看。”

身受重伤的她，神志不清，可以直接说是疯了。

“我走过的每一寸土地都会变成坟墓。”这句话一说完，鹤菱身上的魔气就开始躁动了起来，不做停顿，鹤冰立刻全力出手压制她体内的魔气，可它实在太过强大，若在鹤冰还未受伤时遇见此事，则能轻松解决，如今他损耗了本源血脉，再想救她就是要往阎王门去。

月初寒一见他口中吐出血来，生的气一下子就消了个干净，她拼命地向鹤冰体内注入自己的血脉之力，都快哭出来了：“师父，你怎么这么傻啊！”

她想与鹤菱理论，然而后者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她像是感觉不到身上的伤口，迅疾地跳下了床榻，一股脑儿地冲出营帐，足足大笑了一盏茶的时间。

鹤冰握着月初寒的手说道：“快，出去阻止鹤菱！快去啊！”

他的话月初寒不得不听，可当她一跑出帐营，鹤菱不见了，一同不见的还有她的驭灵器。

“晚了。”月初寒很是歉疚难当，失落地走回了鹤冰的脚边。

“我们，要赶紧进入黑漠中心，为了她，也为了你。”说起这些断断续续的话语来，鹤冰显然是带着某种细微的愉悦笑容。

“为了她？为了我？”

月初寒用自己的雪白长袖为他揩干了下巴上的血渍，老是有种说不出口的心疼。

鹤冰扼住了月初寒伸到了面前的手腕，慢慢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掌中，坚持说：“我没事，待会我们把帐子收了，立刻出发。”

“这么快？”她不免担心他的身体会在路上出问题。

“走吧，扶我出去。”

胳膊拗不过大腿，月初寒挽着他出了帐营，她就像根小拐杖，走路还非得倚仗她才算是。

“你说，鹤菱会去哪儿？”月初寒一边收着帐子，一边望着鹤冰问。

“也许是她最喜欢的地方。”

可鹤冰的猜测恰好与事实大相径庭。

“收拾好了，该往哪个方向走呢？”月初寒指了指这片广阔的黑漠。

“让云雀带路吧，莫堂主说它见过一次红鸾，这样再见一次应当不难。”

“好，我来叫它。”

月初寒吹起了云雀最熟悉的哨音。

云雀儿很快赶了过来，它现在有了灵性，稍作沟通便明白了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