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凝烟只把莫念容的的话当做耳旁风,尽力用微笑去遮掩心中的担忧,沉着地说:“就请带路吧。”
莫念容二话不说便走在了前面,那壮士虽说心中存疑,不过早先既答应了莫念容的事,他一个老实人,自然不会反悔。
既然莫念容有了自己的主意,莫白安自然对他放了心。南凝烟侧身向莫念容鞠了一躬,马上跟了过去。
等到南凝烟一行人离开之后,莫白安立刻打道回府,他可不敢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关太久,否则沙芷雁若使出什么大招术来,整座府邸瞬间便会沦为一处废墟。
沙芷雁一直对莫白安搬来雁铃原的行为不满,但她知道这块地方是他对那个女人的回忆,所以才没有打破风墙,聪明如她,自然另有一番办法。
墙壁虽固,却不同于精心设下的结界,总是会有一丝狭小的缝隙,只要透过去利用风那无影无形的存在,沙芷雁要探知外界的动作就是易如反掌,然而,她那点小心思躲得过南凝烟南问天的耳目,莫念容与莫白安的脑子可清醒明白着呢。
刚回到府中的莫白安脸色万分憔悴,像是这一去一来便老下去了十年,风墙内的沙芷雁也目睹了一切,她不是不想发声替鹤冰与月初寒掩盖行踪,只是基于对莫念容的信任,这才一味地放任去。
“父亲,他们果真在黑漠?”沙芷雁始终不敢相信他们会有那么大的胆子。
莫白安拉着她坐在了园中的一处青瓷所铺的花坛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连连哀叹点头。
“若如此,那可是会连尸骨都找不着。”
黑纱巾下,沙芷雁的神色更为哀怨惆怅了。
她的沉默老让莫白安心神不宁,最后忍不住跳起来直指着沙芷雁发怒道:“你不能继续就在这,走。”
“你若还当我是女儿,就将这些话统统收回去。”
“好,现在开始,你不是我的女儿,给我走,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不准再留在西境!”要将这些狠心话说出来,莫白安远比沙芷雁痛苦。
她可以哭出来,肆无忌惮地淌下泪去,但他作为一个父亲,只得将这些苦往肚子里咽,要守护全族,他便没有流泪的资格。
“休想,我绝不会离开西境一步。”
看来沙芷雁是铁了心。
莫白安不可能为了此事去用灵术伤了自己的女儿,他慌忙失措,却又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久经争吵下,二人最终还是不欢而散。
其实归根结底,他们都没有错。
“再见,父亲,我要回殿去了。”说这话时,她没有正眼看向莫白安,像是在逃避,恐惧。
“给我站住!”
可莫白安的声音已经无法再让沙芷雁停下脚步。
“我既是生在这里,那么我便会站在这片土地上,直至最后一刻。”
“我的傻孩子。”
望着女儿那孤零零的背影,他才发觉自己对女儿是那么亏欠,她成长的日子里,他都没有担负起一个父亲的责任,只是沉湎在过往云烟中自我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