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问说,“敢问元妃娘娘,太子殿下呢?”
是啊!太子殿下呢。
萧耨斤手里牵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这是她的次子耶律宗元。她看着这个女婿,浑身都紧绷,“太子殿下精心伺疾,陛下驾崩,他本就伤心,加上皇后和丞相等人勾结,意图谋反,又累又悲又愤,已然晕过去了,太医正守着呢。”
萧啜不|看着元妃的眼睛,元妃便这么与他对视。
这一刻,萧啜不|没的选了!因为太子在元妃的手里。这个女人,还有一个儿子,年纪才九岁。
陛下活着的儿子只有四个。太子年长,今年十五。大殿上这个,今年九岁。还有两个皇子,并非萧家女所生,而且,年纪更小。一个六岁,一个才三岁。
若是元妃一狠心,真叫太子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不是萧家女所生的,绝对不能继承皇位。其实说到底,而今有资格继承皇位的,都是元妃生的。
怎么办?
他脑子里转的飞快,再怎么去想,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也只有两条路:
一条,力争下去,用太子和公主的命做赌注,跟元妃死扛到底。这其实赌的是元妃的心性,赌的是她会不会杀亲生子女。萧啜不|不能拿已经十五岁的太子的命赌,更不能拿公主的命去赌;
另一条,妥协,只要太子为帝,其他的都好商量。她想为太后便为太后,暂时先保全皇后的命再说。
至于萧浞卜和萧匹敌,他们的官职权利都在自己之上,他们得自救,不管是与元妃谈条件也罢,还是什么也好,总得保证权力的平稳过度,先叫太子登基了再说其他。
这么想着,他就主动说,“臣以为,要紧的事有两件,其一,太子登基;其二,先帝丧事。”先办这两件事,其他的暂时搁置。她爱自称太后,先自称去。
事缓则圆嘛,只要这两件事推动了,其他的都不是事。
想定谋反之罪,这不是有新帝呢嘛!新帝一拦,事就不成了。
说完,就看向萧匹敌:而今,求稳是第一要务。
张俭垂下眼睑,要是肯这么圆滑,就不是萧匹敌了。
果然,张啜不|的话才落下,萧匹敌就笑了,“本官谋反?荒谬之极!”
紧跟着,他在朝堂上就细数萧耨斤其人,说她虽是后族出身,然身份低微。说她本‘黝黑狠视’,乃恶人之相。为了进宫,谎称其母梦见一根金色的擎天巨柱,别人都爬不上去,只她能上去。
也因此,承天太后才选她做了宫女。做宫女也不安分,竟然谎称捡到一只金鸡,把金鸡一口给吞了。因着长久不事生产,所以变白的肤色,愣说是吃了金鸡,金鸡是神药才变白的。
编造这样的谎言,谋求盛宠。太后因此才将她赐给陛下,她才得以为妃。
而后又说她为妃期间,跋扈狠辣,四处收买仆从,为其所用。皇后的一举一动都在其监视之中。
真就是撕下脸皮的说元妃,说她这个女人不配为母。
萧啜不|狠狠闭上眼睛,丞相大人呀,你说的这是什么?而今围着行宫的是萧孝穆和萧孝先,你说人家父母出身低微做什么?
瞧!还没骂完呢,萧孝先就带着人冲进来,直接拉着萧匹敌出去了。
而大殿上,只七八个人站出来阻拦,其他人一盖无言。
萧啜不|皱眉,先关着也好,先叫太子登基吧。
却不想,一炷香之后,他隐约间听到一声尖叫,这是公主的声音。他转身就往出跑,“公主——公主——”
一出去才看见,萧匹敌七窍流血,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公主好似被锁在配殿里,趴在窗户缝隙朝这边看。
萧啜不|看向守在大殿外的萧末掇:怎么回事?
萧末掇低声道:“萧孝先有言,太后下旨,赐死逆贼萧匹敌。”
然后呢?
“萧匹敌说,朝廷无人既信元妃,不信他的忠诚,那他便坦然受死,以证清白。所以,自己端了毒|酒喝了,追随先帝于地下……”
萧啜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知萧孝先有意清除异己,一点委屈都不受,就这么选了一条死路?”
是!
萧啜不|发现自己错了,他再能谋算,可谋算不了这些大臣的人心呀!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些人会做出什么选择。
张俭叹了一声:看吧!老夫这把年纪不是白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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