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走于市井,人人皆认得,人人皆不惧怕。若是能偶遇王妃,百姓便觉得是神明保佑,是天赐福于他,好运或早或晚都会降临在他们身上。”
晏殊说着,几乎是一脸哀求的看着太后,“娘娘,国赖长君此话不差。可……”
“晏大人!”
晏殊的话还没说完,张耆就直接给打断了,“晏大人何意?雍王狼子野心,公然要挟朝廷,你身为钦差,不曾好好办差,回来却说的什么疯言疯语?”
晏殊扭脸看着张耆,然后扶着地面艰难的站起来。因着跪的时间门太长了,起身踉跄了几步,才看着张耆笑,“敢问张大人,身为钦差,下官该如何办差?还请张大人指教!或者,请张大人为钦差,亲自去雍郡,去见见雍王!去看看雍王妃是怎么砍头却砍瓜切菜的。”
说着,指着大殿大门的方向,“去啊!告诉雍王,他狼子野心。你去质问,问雍王为何要要挟朝廷。再去跟辽国谈判,问他们为何明明有契约在,却要暗中开战。您去啊!去拿这些理由跟辽国谈判,免了那三十万金的岁币呀!”
张耆一张脸涨的通红,不能发一言。
吕简夷朝上看了看,这才道:“好了!议事而已,何必这般争执。”
刘太后叹了一声,然后看赵祯:“瞧瞧,这才多久呀!当日你若肯杀,何以如何?”
赵祯低着头,“在雍王手中难道会比在李氏手中更差么?大娘娘何以说出这般话来。”
刘太后一噎,微微皱眉。
赵祯又说,“或是大娘娘对此另有良策?”
刘太后沉默,大殿里无人敢接话。
良久之后,太后才道:“哀家以为雍王所请,合理。既然目的在燕云,那延|安府交给雍王辖制也便是了。有燕云在,朝廷可安枕无忧,这亦是好事。”说着就起身,“凡雍王所请,准奏便是。各司衙门拟旨,办差吧。”
“娘娘——”张耆起身喊了一声,“太后娘娘,您得慎重思量。”
刘太后看他,“那……你去办?”
“臣……”
刘太后叹气,“还是啊!既然无可奈何,那便是可奈何。若不然,还能如何呢?哀家老了,不能如雍王妃一般纵马疆场……”
晏殊噗通往下一跪,“娘娘——官家年轻!官家年轻呀——”
王曾和吕简夷都跪下了:是啊!官家年轻。
刘太后看着坐在龙椅上的赵祯,轻笑了一声,“都散了吧!去办差吧。”
出来的时候,乌云密布,远处似有雷声滚滚而来。
刘太后看着天色,“今年的雷雨来的早了。”
郭淮扶着老太后,“娘娘,起风了,回吧。”
刘太后一步一步的走着,问道:“你也觉得哀家该还政?”
“老奴不敢。”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还政。谁都无可奈何的事,叫官家处理,官家又能如何呢?若说这般的处理是懦弱,那哀家便担了这个懦弱的名。如此,将来官家面对朝臣,才说的起话呀!”
郭淮眼圈一红,“娘娘,官家会明白您的一片心意的。”
“所以,官家只问可有良策,却未曾说出别的话来。”刘太后轻笑了一声,“放心吧,除非我要死了,否则,官家再不会想提还政的事。多事之秋,上面有人替他挡着,他才会安然。”
郭淮低声道:“娘娘,郡主是个心软的人。不若,老奴亲自跑一趟,去见见郡主。”
再心软,会以江山为玩笑么?“你们都说她心软,或许都看错她了。”
桐桐将信塞进信封里,有些怅然。
这是一封来自郭皇后的信。
郭皇后的信上怒气喷薄,将桐桐骂个狗血淋头。骂了就骂了吧,这会子只怕大宋上上下下都在骂自己和四爷。郭皇后是唯一一个敢来信骂到自己当面的,这也是她的性格。
把信放回去,拆开另一封信,这一封是来自耶律岩母的。
耶律岩母告诉桐桐说,萧奴的孩子她会收在身边抚养,但是萧奴真乃一叛臣,并无其他,请自己不要多想。并且告知自己,为了解除误会,她和驸马将亲自拜访,解除其中的误会。
桐桐的手在信纸上点了点:这位公主也长大了,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她把信收了,吩咐下面的人,“通知礼部,准备接待辽国使臣。”接待完他们,她还想跟四爷从东到西巡视一次,时间门挺紧的。
结果正是盛夏的时候,萧啜不|和耶律岩母在此来到了兴州。
而今的兴州不叫兴州,得叫雍郡兴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