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镞从楼梯的扶手上滑下来两步窜到电话跟前,“小姑——”说着,就拿了电话,扯着电话线恨不能躲远去说话。
桐桐:“……”你们说,我走还不行吗?瞧那防备的样儿。
她真没兴趣听两人嘀咕什么,去厨房看今晚上的晚饭去了。
金镞这才低声道:“小姑,帮我跑一趟呗。”
“行!我一会子就去。我就是问你,这有什么要保密的?”姜桂手里还攥着纸条呢,“给朋友送个水果,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我这不是觉得叫公司的人去送不大好吗?”金镞就道,“您这样,您送到门卫,叫门卫的大爷帮着送进去。”
“不见人呀?”
“不见。”金镞的手指不停的捋着电话线,试图给它捋直了一样,“就是谈的来而已!要是去见了,怪尴尬的,对吧?”
姜桂看着纸条上的名字,然后摸了摸鼻子,“行!我先去送。”
高中得有晚自习的,姜桂给送去了。给看门的大爷送了一包好烟,又解开手里的包,从里面抓了一把荔枝给这大爷,也是叫看清楚里,里面确实只是水果,“麻烦您给送一趟。”
收了人家的东西了,那就得去送。
姜桂是看着大爷拿着东西给送进去了。她其实是好奇的,但……这不是出租司机在路边摁喇叭呢,“还得等你多长时间?”
这就走!这就走,马上走。
回去后,又给金镞回了电话,“送了!我没见人。不早了,先挂了。”
“哦!”金镞挂了电话,不由的笑了一下,然后欢蹦乱跳的跑了。
桐桐戳了戳四爷,四爷默默的收回视线,‘嘘’了一声,“随他去吧。”
正说着话呢,电话响了,是周学礼打来的,她一边吃着荔枝,一边给桐桐打电话,“费心给我送来……大老远的,还得新鲜的……”
“干嘛?跟我客气?”桐桐就说,“最近怎么样?注意休息,按时吃饭。”
周学礼靠在办公桌上,嘴里含着荔枝核,含混的说了一句:“九月份吧……应该九月份差不多……”
桐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气象卫星的事,大致的时间定下了,“真的?”
“要是没有变故的话,差不多就是九月。”周学礼看着窗外,从窗口看天空,“你怕是也得提前抽调到羊城观测点。这个……随后可能会通知你开会,家里的事情……”
“放得下!放得下!”再忙也放的下,“我等着,等着通知。”
挂着电话,她的手摁在电话上,良久才又抓起来给在基地的王进打过去,“老八……”
王进就笑,“听到风声了?”
桐桐急忙问:“确定吗?”
王进没回答这个问题,“等消息吧。”其实,这两年相当于对卫星进行了一次大手术,“等着吧,希望一切都好。”
桐桐挂了电话然后看四爷,看着看着就自己先笑了。
四爷起身过去,抱她,一下一下的拍她的后背。这两年,干他们这一行不容易,尤其是靠海做海洋气候的,得出海在岛礁上设置自动观测点。她是做数据分析的,用计算机分析的话,别人更不行了,到头来,她还得在数据中心看着。所以,她基本不出海,但其他人并不是。他们一出去,有时候会在海上漂几个月。尤其是在西南,动辄有跟Y国因为岛礁产生摩擦的情况下,他们这些研究人员,就更为不易。
桐桐也是数次申请出海,可就算是研究所愿意,人家船业也不愿意。出海的船也都是租来的,出海的人讲究的更多,比如人家不愿意带女人出海,这是一辈一辈传下来的规矩,谁都不能破。
为了盼这一颗卫星,搞的干这一行的人都快要魔怔了。从总|理提出要搞这个,到而今,“整整十九了吧。”
是!十九年了。整整十九年了。
八月,桐桐又一次去京城,这次是去开会的。各个观测点都会安排人过去,桐桐就近,安排在了羊城。
九月六号,桐桐已经就位了,等着消息。
金镞都要去睡了,一扭头看看爸爸泡着浓茶在一楼的小厅里坐着呢,手里拿着书再看,看样子,这是没打算睡。
他看了看时间,“都十点了,您还不睡?”
四爷朝儿子摆手,“去睡吧。我今晚不睡了。”
“等发射的消息吗?这事您也帮不上忙呀。”金镞就把茶杯子收了,“您明儿还得累一天呢?”
四爷放下书,看儿子,“不在于能不能帮上忙,这件事你妈妈很重视,特别重视。挂在心里都快成心病了。帮不帮的上,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懂了吗?”
大概齐懂了,又大概没懂?
他挠了挠眉心,又把茶杯放下了,“那明儿在办公室要睡一会子。”
嗯!你去睡吧。
金镞半夜起来上厕所,他将门打开一条缝,小厅的灯光还能漏进来一些。探头出去看,爸爸还在沙发上坐着呢,正捧着书看。
他重新回去躺着,他想着,大概自家爸妈跟别人的爸妈,相处还是不一样的。周齐的爸爸不会事事跟周齐的妈妈交代,男人外面的事,周齐妈妈几乎都不知道,也不会去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