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把门推开,阿欢一把挂了电话,而后看过来:“老板——”
江祖强点着阿欢:“你是嫌死的慢?”
阿欢朝外看了一眼:“老板,咱们总是要回去的。就是咱们不说,别人未必就不知道。到时候……我就死定了!我家里还有阿母,还有妹妹……再说了,我也没说一定是谁,只说了这边的事……只说了这边刚好有一位金太太很泼辣……真的没别的……”
江祖强掏出一沓子钱直接甩给阿欢:“我不敢留你了,你自己谋生去吧。”
他是一点都不敢耽搁,直奔三生,找暂时管事的刘建军:“刘总,能联系到你们老板吗?越快越好。”
刘建军觉得莫名其妙,“怕是不行……他们今儿返回,已经从酒店离开了。”半路上是不可能联系得上的。
“坐船还是坐车?”
不清楚。
回来还是坐船,雷家夫妻将他们送上船,而后挥手作别。
雷家还是退让了一步,合同签了,改日雷震亭去朋城,再谈细节。
可一行人一进船舱,权水根就紧绷了起来,挡在了四爷前面,低声道:“好像有点不对。”
船已经离开码头了。
四爷拍了拍他:“没事,去坐吧。”
桐桐笑了一下,拉着孩子率先动了,朝一个角落走了过去,那里应该是自家这一行的座位。而今,那个角落里只坐着一个精瘦光头的中年人,戴着一副墨镜,一身唐装的丝绸衣衫,周围站着三个黑短袖黑裤子,胳膊上刺着相同纹身记号的青年。
桐桐站在作为外面,指了指最里面,叫四爷先进,而后是孩子,她坐在最外面。权水根几个坐在隔着过道的三个位置去了。
此时,自家这对面只这一个中年人。
桐桐像是没看见一眼,取了水壶递给金镞,“喝水吗?”
金镞摇头,不喝!然后一脸好奇的看着对面的伯伯,再看看站在那里不坐的青年。之后又左顾右盼,看见对面这伯伯一人占了三个座位,还好心的叫边上站着的几个:“叔叔,你们换着来坐呀!伯伯这边有空位。”然后自己还起身,“我这里还有一个位置,我坐我爸爸怀里就行,你们过来坐呀。你们三个人,这边刚好三个空位,别站着呀,还有好久呢。”
人家那三个将脸扭向一边,不朝这边看了,假装没听见他说话。
他还要再喊,对面这人呲牙一笑,对着金镞说:“小公子长的真漂亮。”
金镞习惯性的灿然一笑,“伯伯也很精神。”说完了,又补充了一句:“别叫我小公子,我不是小公子。这种称呼被老师听见了,我就不能评三好学生了。”说着,又特别热心的问说,“伯伯去朋城是探亲还是访友?或者是去做生意的?”
这人呵呵一笑,“我呀……好久没出海了,想坐船转一转。没啥目的,就是想坐船了。”
“是吗?我也是啊!有好几次我到海边,都想着要是有船给我划就好了。现在坐船,其实也没意思。我喜欢小渔船,在湖里划啊划的,那才有趣呢。朋城就有这种湖,我想弄个小船去划。”说着,接了水壶叼着吸管滋溜滋溜的喝了好几口,然后很礼貌的将水壶递过去,“伯伯喝吗?”他把盖子拧开,“我用过的吸管伯伯肯定嫌弃,用这个杯子口喝吧,这个没人用过。”
这人挠头,摆了摆手,“那倒是不用,我不渴。”
金镞‘哦’了一声,就把盖子拧回去,继续喝水去了,“伯伯,这水其实比朋城的水好喝。”
嗯?
金镞滋溜着他水壶里的水,跟人家闲聊,“这水从大陆输送过去,我再用水壶装回来,其实喝的是一样的水。在朋城,也水荒。但是伯伯知道么,给香江供应水的水源地是最好的!我们再缺水,都把最好的水输送过去了。那么大一个城市,水就跟人身体流动的血液一样重要吧。没有这一口水,生存都难,哪里有那么大的繁荣?可是呢,你说为什么我们去了那边,人家一听我们说话,就欺负我们呢,就瞧不起我们呢?就因为我们穷吗?我们穷,可我们把最好的拿出来了。挂着那面旗的,倒是富呢。可是……他们真心管事吗?要是管事了,那整天能有那么些人打架吗?打架多可怕呀,我就不喜欢打架。”
说着,他还伸手去摸了摸对方手臂上的一道长长的疤痕:“疼不?打架是不对的,但伯伯是好人,肯定不会主动打架。一定是别人欺负你了,对不对?那就得揍!得揍服了,就听话了。”
对方的嘴角抽了抽,将胳膊往回一抽,“这是我想当老大,就把原先的老大砍了,打斗的时候不小心才留下的疤痕。”
“电影嘛,我看过。”金镞一副了然的样子,“我们家能收到那边的频道,还挺好看的。”
“小朋友,电影演了十分之一都不到。”说着,就猛的凑过来,离金镞的脸特别近,“怕了吗?小朋友。”
金镞是被对方的动作给吓了一跳,紧跟着又看着对方的脸咯咯咯的笑,抬手还摸了摸对方下巴上的胡子,“伯伯跟我们学校看门的老伯一样,都留这样的胡子。”
桐桐:“……”
四爷就默默的靠在边上,皱眉看着自家这孩子。他这脾性真不知道随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