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嗯’了一声,这就好!这就好,“你这两天要留意信和电话,我想着桐桐的娘家这两天该来人的。”
嗯!留意着呢。
桐桐累了,这一躺下就睡的可踏实了。孩子是两小时一喂,两小时一起,这就得四爷和韩翠娥换着来。
韩翠娥哪里舍得儿子累着,可人家当爹了,靠谱的很,孩子一哼哼他就醒了,桐桐一翻身,他也就醒了。
刚生完哪有舒服的?肯定小肚子疼的难受。平躺着没事,这一翻身就疼的无意识的发出一点声音。自家这儿媳妇硬气的很,真就不喊疼的。这要不是睡着了,她也不能发出声响来。
四爷半夜起身,将准备好的麦麸炒热,放在布袋子里,然后封口。带进去给桐桐贴着肚子放着,热敷能好点。炒热之后敷的均匀,就是凉了也不冰,比热水瓶要好用。
这边是伺候孩子,睡不着。省城那边呢?林家两口子翻来复去的睡不着,家里除了他们两口子,再就是二丫头在家。如意被安排到轴承厂的技校去了,是自家的三姑爷给安排的。
轴承厂的技校不在省城,而在省城外的一个大厂区里面。去了之后管吃管住,每月还有十二块钱的补贴。里面招收的一般都是内部的子弟,能安排个外人进去,这肯定是费了不少劲儿的。
今儿在单位上,突然接到电话说是桐桐生了,生了个孙子。说实话,两人都觉得不真实!因为桐桐怀上也没有跟家里说。
司晔在电话里说,“怕惊动的家里又得准备东西。她一切都好着呢,就没惊动人!不光没跟你们说,就是老太太和姑姑那边,也没言语。我叔婶也都不知道,就怕大家跟着折腾。”
那这能不突然吗?
之前大闺女在插队的地方结婚,家里把好容易攒下来的给老大寄去了,叫她能在外地好歹安个家。这猛的一下,两人抓瞎。得了个外孙,不能空手去吧。
第二天半早上,林家两口子到了,“你二姐没请到假,她周末来。”
周红谷稀罕的看着襁褓里的孩子,偷偷的给桐桐塞了一叠钱。
桐桐一摸就知道,这得是五六十快钱吧。
她才要拒绝,周红谷就起开了,“拿着,不许让。”
这一起开,窗户的光就打到了周红谷的脸上。
桐桐面色一变,“这钱哪里来的?”
“家里攒的。”
“攒的?”桐桐看着她的脸,“你的脸色蜡黄蜡黄的,嘴唇都没有颜色了。”这分明就是失血过多!
所以,这钱哪来的?
周红谷马上坐立不安起来,“你拿着吧,养娃娃费钱的很。”说着,声音更低,却又腼腆的笑起来,“你要是不收,我跟你爸咋出这个门?以后咋还能见你婆婆?还怎么登门?”
“你也看了,我这条件不至于养不起……”
“我知道!”周红谷的头低的越发低了,“本来就没养你,亏着你哩!现在家里还拖累你,如意的事,我知道你跟司晔贴进去不少。不光是钱的事,还有人情。现在这人情比天大,我跟你爸笨,又没有啥本事……不知道你怀着娃娃,还挂累你给你兄弟操心。你要是不拿着,我跟你爸心里过不去。”
“那家里得是多难过?这养个孩子也不是一把要这么多钱吹气球一样往大的吹呢,对吧?三块是个心意?两块也是个心意?等你有了,你给娃再买个啥不是一样吗?非要拿这么多吗?要是需要这么多钱,一口气能把他吹大,那咱一家子都去医院……”
周红谷吭哧一声笑了,哪有这么说孩子的?她笑完了才道:“你大姐那边结婚了……我也没敢告诉你。她找了个咱们本省的知青,一直也没回来探亲,我也没见过是圆是扁,连个照片都没有,你大姐非说要结婚。那你说……成个家容易么?我跟你爸把家里的积蓄给寄去了。”
桐桐就皱眉,“那既然是本省的,男方的父母有没有上门?”
周红谷低声道:“日子都艰难,也就讲究不起礼节了。”
是说没法挑理。
桐桐攥着这个钱,都不知道该收还是不该收了。
但最后她还是把钱留下了,回头叫四爷去省城的时候给捎带点粮食,再把钱还回去算了。
“这是最后一次了!”桐桐看她,“再让我知道一次,我就再不踏进家里那个门了。”
嗳!嗳!
两口子就是看了个孩子,在家里吃了一顿饭,就又走了。
人走了,桐桐才说这个钱是怎么来的。这种情况,怎么说呢?
半下午的时候,钱美萍来了,她代表公社的同事来看孩子的,带的都是大家凑的东西。另外还有五块钱,“这是你家老太太叫人捎带回来的,说是过两天跟你姑回来看你。”说着还笑道,“说实话,你家老太太在大面上做的还行。五块,给的不少了。”
嗯!作为亲戚间的礼尚往来,给的很多了。
晚上的时候,桐桐拿了笔和纸,第一次主动给插队的林可写信。对方怕拖累自己,一直没有主动联系过。自己呢?也怕麻烦,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对方。
这是第一次,主动的去一封信,里面塞了二十块钱,还有十斤的粮票。
对于林温平和周红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