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箱子,“那是我们单位发的奖品,我藏着呢。”那个质量好,给谁都没舍得用。
林心看着两双尼龙袜子,给塞到新买的大头鞋里,“这就行了。”家里就这么大点能耐了。
“多大的能耐办多大的事。”林温言将棉花一点点的续在老粗布上,“我有这么大的能耐,我就办这么大的事,怎么了?”
老太太气的,说了儿媳妇,回来还得说闺女,事总得体面一些才好看嘛:“既然你哥你嫂子给准备了被子,你就准备成大厚褥子。虽然听起来是没有被子体面,但体贴呀!都是被子,有盖的没铺的,像样么?这不是故意置气呢嘛。准备褥子少花了那么一点钱,你觉得心里过意不去,那就再准备其他的。给买个丝巾行不行?多给准备点袜子,行不行?哪怕是多给准备一些棉布,她将来有了孩子正好用得上。
你得这么想!你哥你嫂,那是孩子后认回去的。礼上给的体面,这是应该的。你是养了桐桐的,处处得体贴着来。一个顾着面子,一个顾着里子,桐桐懂道理,知道都是用了心的。能知道他爸妈想补偿的心,也能知道你的为难,你体贴了她,她自然就能体贴你。是不是这个道理?”
林温言坐在那里不动,“被子能盖也能铺,我就看桐桐是把我准备的铺在下面,还是准备把她爸妈准备的铺在下面。”
婚礼之前娘家的嫁妆就得到,得铺新床的。这铺谁的盖谁的是有讲究的,一般不会把男方准备的铺在下面,要不然就是女方压男方一头。便是实在穷的准备不起这么些东西,弄一床草席子都行,当地的习俗就是这样的。
林温言这话说的,老太太只觉得吃了的饭都不能消化了,这不是诚心打擂台吗?
这个孽障呀,真真是能把人气死。
婚礼选在了周末,提前两天,朱有为和姜婉如回来了,回来直接来了家里。这肯定是婚礼不结束就不走的。家里的新房专门留了客房,住是住得下的。
大吉普把人送到家门口,姜桂一下来就往下跑,“大娘,哥嫂,我们回来了。”
回来的可不止这口,还有大吉普上拉的东西。两床被子、两床褥子、两条军用的毯子。衣裳带的不是料子,而是织好的毛衣毛裤毛袜子,又把大头鞋买了两双。
姜婉如这是第一次回来,也是第一次见韩翠娥,跟韩翠娥也不见外,“枕头啥的我就没准备,不好拿,怪占地方的,又不是外人,不整那虚头巴脑的东西。”
说着,就拿个小包塞给桐桐,然后小声的道:“这是女人里面穿的小背心,还有男女两款的裤头,从厂里弄到的瑕疵品,一沓子……”穿里面又没人知道,能穿好久。
桐桐拉开,果然里面放了好些。这种的比做的内裤舒服,她递给韩翠娥。韩翠娥直接给压在柜子下面了,“这也太破费了。”
“破费啥?咱家就这个孩子,我是不打算再生了。司晔是咱家的独丁,娶个媳妇旺家业的,那能一样?”正说着呢,见姜桂要上新房的炕,赶紧拉住,这炕可不能随便上。这得抱了人家的男娃子来,农村挺看重这个的。
桐桐却抱了姜桂,给把鞋脱了,“上去吧,踩一踩。”
姜桂嘿嘿笑着,趴在韩翠娥的背上,“大娘,老家比城里的房子暖和多了。”
是工作调动了,住的没以前舒服了吧。
韩翠娥就把手背后,搂住姜桂的屁股,“那你就在家里过年,等过完年该上学了,叫你哥嫂再把你送回去。”
“那我跟大娘住。”
行!跟大娘住。
朱有为一回来,家里就异常的热闹。忙忙叨叨的,家里半夜都有人在。这叫闹新房,代表人气红火的意思。
婚礼的前一天,林家也来了,林温言和老太太也来了。来帮忙的一个大队的大娘大婶子的就起哄:铺床了!铺床了!
结果都只有被子,没有褥子。
韩翠娥赶紧抱自己准备的,铺谁的不是铺?就是不铺男方的,难道我家这媳妇就不欺负我儿子了?难道我儿子就不怕媳妇了?没有的事呀!铺吧,无所谓的。
然后姜婉如又拿了两条她准备的褥子,炕比较大,总得铺满,对吧。
于是,男方的四条褥子都给铺上了:你家闺女挺厉害的,真不是几条褥子就能压住的。所以,别争,我家愿意在下面,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