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饰分了三份,“回头咱们一家一份,传给后辈吧。这些家常用过的,留着供奉起来。等将来谁最后走,谁带去坟茔。”对于下一辈来说,这东西就不再有那么大的意义了。
这个院子还有一个颇为独特的屋子,那便是尹禛小时候住过的吧。里面的小玩具极多,连家具都是小小的。里面的衣裳被褥鞋袜都是一岁大小的孩子穿的,样样精致。偶尔贴身的小衣服不怎么精细,可却跟飞驹子手里的小衣裳是一个阵脚。想来,这是太子妃亲手缝制的。
尹禛看了看,“收起来,等将来给孩子玩。”
看了太子妃的居所,再看庶妃的居所,就觉得不管从摆件还是衣裳首饰,都算是奢华的。可见,庶妃在东宫并未曾被亏待。不过从做了一半的针线看,庶妃也一直谨守本分,从不曾逾矩。
尹祎在心里描绘出了父母的样子,他们许是不像是哥哥嫂嫂那般的恩爱,可却也都是好人。彼此体谅对方的难处,以宽容的心态对对方。如此,哪怕是三人,可却也和谐相处。在皇家,这样已是难得。
收拾旧物,收拾心情,这才让人进来打扫。
父母住过的地方,还是不能住的。但拾掇出来,这便是家了。
这俩一回来,桐桐就解放了。
尹禛会跟他们商量,怎么调防,怎么将九军的军权没收了,怎么安插镇北军入九军,怎么安全的过度。也会商量怎么入手,查这些官员。原则是,只要不是犯了该死的罪过,那就不杀!命不要,钱要。
尹祎是要站在人前的,要站在朝堂上的,所以,她多参与没坏处。
而桐桐呢,她有自己的位置,不是所有的站在前面的都是好的。
因此,她不再主动去议事了。她先去长公主府,跟长公主要铸造箭簇的图纸,“我想舅舅一定有。”
那东西并没什么特别,你要那个做什么?
“要铸造金箭,带着我舅舅的标识。”桐桐搀扶着长公主,“金箭只十六支,乃是国之柱石。”
长公主一愣,重重的拍了拍桐桐的手,“孩子,你有心了。”
桐桐扶着她,“燕京附近有温泉,我想在温泉建皇家别院。回头您住别院,我也会把老王爷,还有我叔父都送去,安养身体。那时候,表哥也该成亲了,念亲也该嫁人了,您呀,且舒坦的过您的日子。”
长公主低声道:“林家大姑娘的亲事……”
桐桐打断了,“不合适!我姐的婚事另外再看吧,您给表哥另外寻。不管谁家的女儿,也不管出身,只要人好,您和表哥能看上,就行。”
“曹家如何?”
“曹东家?”桐桐点头,“好!曹东干练通大,曹家家风不错。”
长公主便笑,跟着又犹豫的问道:“飞驹子的婚事不愁,你很会看人,必是能找一个好的。只是尹祎……她的婚事该如何?”
桐桐沉默了半晌,“舅母,尹祎治国之能当真是鲜有!我们没想着把她只当做一个公主。尹禛说,尹祎和飞驹子是父母送给他最好的礼物,他舍不得他们受委屈。所以,赵祎想如何便如何。想成亲,就成亲;不想成亲,那就不成亲,皇室的公主不缺谁养老;或者,不想成亲,却想有个伴儿,那也行。便是不成亲,想生个孩子,我们做兄嫂的都支持。只一点,她愿意,她高兴。”
长公主:“……”怔愣了半晌,她才笑了,然后看跟在后面的念亲,“听见了吗?你也大可放心,你便是不成亲,也没人笑你。”
陈念亲对着桐桐眨眼睛,“真的?我也能想如何便如何?”
当然!想如何便如何。但愿以后所有的女子都能有这份自由,想如何便如何。
从长公主府出来,她去了城外。
周王府的家庙里住着尹继恒的妻妾,一直说来呢,一直拖到现在。
庙里的后院,两个身穿布衣的妇人正在收菘菜,两人安安静静的,不言不语的。桐桐没带人,走过去蹲下来帮忙。
一个圆盘脸的妇人看了桐桐一眼,也没言语,由着桐桐给帮忙把那点菜收完了。这才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你回去吧,我不想见他。”
“您可以不见他,可为何不是他缩在小小的院落里度日。错了的是他,为何自我囚禁的是您呢?”
妇人都转身准备走了,被这话说的站住脚回头打量桐桐:“你这个孩子说话怎么这么……”
不对吗?
“对!”就是你你这么一说,将了我一军:我出去吧,合了你的心意;不出去吧,好似在犯蠢,没本事惩罚犯错的人,只拿自己出气。
她叹气,时间过去太久了,有多少悲痛也被时间抚平了。
可悲痛不再,不等于对那个人的原谅。
桐桐歪着头看她:不原谅就不原谅,谁也强求不得!但要是你们过的好,叔父心里便舒坦了。他要的从来都不是原谅,而是你们都好好的。仅此而已!我也只是为此而来。
这妇人与桐桐对视良久,这才叹了一声说:“我跟你父母都极为熟悉,你这么说话,你父母知道了……会羞死的。”那样品格的人,是绝对不会把女儿养成这个德行。
桐桐嘿嘿嘿的笑,“哪有真心管我的女性长辈?长公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