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的。
这俩孩子,真就是只给留了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了。
可大家心里都知道了:是现在这位陛下,当年的平王,他曾经走|私过食盐给外邦,他曾经卖过子民,他与他的旧部怕事情败露,密谋害死了先太子。
我的天啊!整日里跪拜的帝王,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呢?
大皇子不可思议的看着,二皇子整个人都懵了,三皇子左右看看,欲言又止。
皇后几乎踉跄着从上面下来,一把拿了桐桐手里的册子,然后翻看,又朝后看向几个老臣,“你们看看,这是否是林将军的字迹?你们都曾是林将军的先生,告诉本宫,这是否是林将军的字迹。”
老先生扫了一眼,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出声:“殿下——太子殿下——老臣有罪啊——”
边上另一个老大人浑身都哆嗦了,“不仅字迹是林将军的,便是这勾画的痕迹,必是先太子无疑!”
先太子起笔自有他的特点,监国批折子,只要常见太子批改折子的,都认识这样的圈。
皇后拿着名录册子又翻看了一遍,而后看着天和帝,一步一步的走过去,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我的祝儿……我的祝儿……”
天和帝一把抱住皇后,“是朕鬼迷心窍,中了白氏的美人计了!白氏这个女人,可恶之极!朕不仅要为祝儿讨回公道,还要为周王府夭折的孩子,为受难的外甥女,为被贩卖的子民……白家株连九族,一个不留!”
林熊狠狠的闭上眼睛,株连九族,自家便在九族之列。
这就是自己怕的缘故!
二皇子总算是醒过神来了,“父皇,白氏可恶,白家该杀。可这九族,又该怎么算了?五弟和寿昌公主,亦在九族之列。还有林家,林将军为了搜寻证据,被奸人所害。林家若是被株连,又何其无辜?因此,儿臣恳请父皇,白氏灭门,所涉及亲族详查。若是参与者,尽皆株连。其余人等,一盖赦免。”
天和帝掐住皇后的腰,“我儿说的是!依二皇子所奏!”这边说着,却在皇后的耳边一遍一遍念叨着:“太子……太子……”
太子什么?
“太子哥哥……走的冤枉,还有嫂嫂……以及两个生死不知的孩子……我知你悲痛……”
皇后狠狠的闭上眼睛,这是自己的丈夫,他这‘太子’两个字,不是像他嘴上解释的那样……不是的!
他说的是:别闹!太子这个位子,给你儿子。
皇后哭嚎出声,“赵敬如……死了!暴毙!是不是他也参与了?”
赵敬如是皇后的嫡亲兄长,结果也是看着她的儿子殒命的元凶之一。
天和帝无言,皇后眼睛一闭,身子软踏踏的,这是晕过去了。
二皇子跟尹禛对视了一眼之后,谏言道:“凡是暴毙的大人,着刑部详查案底,若是证实他们所犯之罪,该抄家抄家,该罚没家产的罚没家产,若是家中有亲戚兄弟子侄有牵扯,一盖不赦!”
天和帝看了老二一眼,眼里这才多了几分笑意,“带你母后去后面歇着吧。”
是!
老王爷这才上前:“陛下,臣有罪!当年臣那不孝子侥幸得一命……回来没说多少,可叫臣以为,当年的事跟陛下有关。陛下呀,这夭折的多是皇室子孙,老臣心痛呀!禛儿被带回来的时候,臣不能看着皇家再有骨肉折损了。这才隐瞒了身份,只盼着他一辈子平平安安的。谁知道,这孩子去见了臣那不孝子之后,回头就猜到了身份。尹继恒就在别院,陛下要杀要剐,臣绝无二话。若是时间门能倒回去,臣多盼着当年没叫老大去找他……”
“皇叔说的这是什么话?”天和帝忙道:“周王府护住皇兄这一脉子嗣,这便是最大的功劳!朕恩准,周王府再恩荫一子弟侯爵。另外,朕的亲侄儿,先太子嫡长子尹禛,朕册封其王爵……”
尹禛忙跪下,“叔父,侄儿此番举动,虽被迫而为,但到底是有违法度。冒领罪责,依旧是罪。因此,臣请圣上降罪!臣甘愿流放三千里。”
天和帝心道:这是知道留下来小命难保,要去南疆呀!
老王爷看了尹禛一眼,满眼复杂,但还是道:“陛下,既然是禛儿所请,您成全了便罢了!东北之地,苦寒了一些,但正好磨砺磨砺!”
像是急于撇清跟前太子一系的关系。
尹禛和桐桐恰当的露出几分愕然和不可思议来,天和帝犹豫:“这……不合适吧?”
老王爷坚持:“合适!陛下!既然所请,那就准奏吧。”
于是,天和帝在面前的俩孩子不知所措的表情中,‘勉为其难’的答应了:“那就去……若是不适应,朕再召你回来。”
谢陛下!
尹禛拉着桐桐起身,往出走。
天和帝揉了揉胸口,这一走,自己果然是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