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里!众人就看见镇国公主搭箭拉满,嗖的一下,箭簇飞了出去。
武三思是眼看着箭簇飞过来,闭上眼睛一动不敢动,带着冷风的箭簇瞬间到了,蹭的一声,他头顶火烧火燎的疼,甚至有一股子烧焦的味道。
薛绍就站在边上,查看了一下,这才发现,这是一箭穿过武三思的发髻,把武三思钉在了木板上。
他赶紧让开,就见那箭簇接二连三的射来,不给人任何叫嚷的时间,就见那箭,有两箭射在了肩头,两箭射在了腋下,还有一箭射在了两腿之间。
没见血,都只是穿过衣服,贴着皮肉的,连带头上的,一共六箭!
太平蹭蹭蹭的跑过来,就冷笑一声,“把板子拆下来,连人带板,一起抬过去。”
说着,提着裙摆就跑:“父皇,母后,可好玩了!”
是可好玩了!一箭穿过发髻,两箭钉在脖子两旁的肩头,两箭都在腋下,一箭射在裤|裆上,就差那么一线就伤了子孙根了。
这会子武三思早吓晕过去了,身下早已经湿了,这是吓溺了!
众人再偷觑镇国公主的表情,冷冽的很。她就那么看着跪在地上的武承嗣,再抬起眼的时候扫了英王一眼。
英王瞬间跪了,两股战战,也吓尿了。
狄仁杰抚了抚胡子,一转脸看见圣人和天后莫测的表情,还有红了眼圈的太子,他若有所思。
转过脸来,跟张柬之等人对视了一眼,众人都一副了然的样子,而后都默默的收回视线。
武后扬起笑脸,说桐桐,“你又淘气!这多危险呀!以后再不可如此了。”
是!
比试结束了,时间不早了,该散的都散了。
武后叫人把武家兄弟送回府去,也没留英王。太平要问,被李旦给拉走了。
没说叫桐桐走,桐桐也没走。她跟着,但一句话都没解释!
武后跟着李治,一起往李治的宫里去。这几天李治其实又添了咳嗽的毛病,轻微的有些咳症。这次英王参与的事件,对李治的冲击不是一般的大!
林雨桐什么也没说,只静静的陪着,而后不时的给熬药,给针灸,除了调理身体的事,她什么也没做。
没法做,也没法说呀!现在不做不说,就是最合适的。
易地而处,这要是自己和四爷遇上这么一个太子,两人会怎么办呢?也会焦心的,焦心的一夜一夜难以安枕,想着事情该怎么往下办。
因为李贤暴露了一个致命的缺点,那便是——心慈手软。
这一点若是掰不过来……怎么办?
他俩这会子想的不是解决罪魁祸首,而是想留着这罪魁祸首,看看李贤下一步怎么打算的。这么心慈手软,他不杀英王,英王只怕不把他给推下去,是不会安心的!他怕李贤找他算后账。
武后和李治就是这么看着,看着李贤接下来怎么应对。他们不会容许任何人搅和在其中,他们大概觉得他们是在给太子补课。
等李治睡下了,林雨桐跟武后从里面出来,在宫里慢慢走着。
武后这两年见老了,两鬓多了几缕白发。此时,她的脚步缓慢,却轻笑出声,“对太子还有期盼的是你父皇,而我……我自己生的孩子,知子莫若母,你们的性情我是知道的。若是一直太太平平的,贤儿这太子是能做的!可若是不太平,贤儿就不适合太子之位。不是谁都有好运道,能做一太平储君的!能来争权夺利的,哪个不是骨肉至亲?权利的争夺就是如此的!你父皇总想着,这未必不是给太子上了一课!其实,他要是派人杀的不是明崇俨,而是李显,我跟你父皇会伤心李显的离世,但是我们不会对太子如此失望!伤心是有的,可比起江山社稷,舍一个儿子又怎样?那个时候,把江山给他,你父皇心里是踏实的!你当你父皇没教他吗?你皇父教了,教他学学我这个母后,学学我的狠辣,学学我的下手不留情。可是,他听了吗?身为一国储君,人家剑指储位,他竟然顾念着情分,网开一面!这叫情分吗?你来告诉我,这事要是叫你处置,你会怎么办?”
“我会交给大理寺查,查到谁是谁。朝臣说该杀,律法说该杀,我会说念着情分,圈了吧!”
是啊!该杀而不杀,才是情分。该杀而宽恕,这是犯蠢。
武后说着就自嘲的笑了起来,“李弘不提也罢,李贤心慈手软,李显自大愚蠢,李旦平顺温和……我一生四子,却无一帝王之才!我常想,他们变成今天这样,是我没养好!我若悉心教养他们,他们不至于如此。”说着,就看向桐桐,“可是,每次看到你,我又觉得这好的帝王不是养出来的,而是生出来的!说实话,不管是在你父皇心里还是在我心里,你的性情,你的手腕,是最合适的!你父皇总是惋惜,你不是个男儿。”
林雨桐:“………………”这话得对半听!就跟四爷把他皇阿玛的话对半来听是一样的。若是这样,那么武后现在可不止是一个母亲,她——生出了帝王心思了。
她是在夸自己,也是在拉拢自己!
自己什么都合适,可自己不是男子!但若真有女帝了,自己的性别是障碍吗?
她在给自己埋种子,在释放自己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