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爷和桐桐随大军撤出安西,一路往陇右道而去。
二月二十三,吐蕃大将悉多率三万大军,奇袭安西。
一入安西境内,便有向导道路,直奔龟兹。
龟兹城中,阿史那道真率一万人马镇守。其余各重镇,皆有两千人马!但四个重镇之间,快马也需得两日的路程。只要占据龟兹,兵分三路占领焉耆、于阗、疏勒不过是易如反掌。
兵临场下了,阿史那道真反应过来了,到底是有人做了内应,领了吐蕃人来。
“叔叔!”阿史那都支朝城墙上喊道:“叔叔,打开城门,突厥祖上的荣光……”
住口!
阿史那道真指着悉多,“那是吃人的狼!吐蕃遍地百姓为刍狗,你竟然想着与他合谋?!这是与虎谋皮,这是引狼入室!”
悉多皱眉,朝上喊道:“要么打开城门,要么,本将挥军三万直到焉耆!焉耆乃是阿史那家族聚集之地,一旦攻入焉耆,人畜不留!”
阿史那道真睚眦俱裂,如何是好!焉耆只有两千驻军,又有阿史那都支的人做内应,真要是带着三万人马去了,那阿史那家,当真是一个也活不了了。
可自己开城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便是自己愿意开城门,可也得将士肯配合呀!这一万将士,是大唐的将士,出身多是中原人。一旦下了这个令,后果不堪设想。
他还想着,要不要跟副将商议,只开了外城郭的大门,把人放入瓮城再杀。正不知道怎么开口呢,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快看!那是李字旗!”
还真是!那真是李字旗!就见那远处,一队人马飞驰而来,不过眨眼的工夫,这一队人马如同一把剪刀一样,从吐蕃的千军丛中杀出了一条路来,领头的将领一杆缠丝枪,说一句横扫千军也不为过。
穿过敌阵,在谁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强弓箭弩如流星,直奔吐蕃大将悉多而去。
有副将挡在悉多之前,可这强弓力道着实悍猛,竟是从悉多身前的副将胸腹穿过去,而后钉死在悉多身上。
紧跟着,吐蕃的旗帜接连被设下,擒贼擒王,主将生死不知,旗帜倒塌一片,吐蕃兵瞬间溃散。
紧跟着,远处的地平线上,起了一圈的烟尘。那奔腾而来的,不是战马是什么?
杀!
杀!
杀!
阿史那道真看见战场上喊杀一片,三万人马,都留在了龟兹城外。公主为先锋,驸马紧随其后,由薛平贵领兵,合围吐蕃于龟兹城外,全歼!
血染大地,尸横遍野。
阿史那道真叫人打开城门,守军去清理尸首,打扫战场。首先要看的就是悉多,这是一员猛将,颇有才能。他还有一个身份,那边是论钦陵的亲弟弟。
此刻,他还有气息。
救吗?
“救!”林雨桐叫人将人抬到城里,由着刘神威救助去了。
而躺在地上的阿史那都支却已经死了,是谁杀的也不知道。谁也没注意,反正是死了。
战场上刀枪无眼,说不好是怎么死的。
况且,此人死有余辜。
阿史那道真跪下,“臣有罪。”
林雨桐扶起阿史那道真,“至亲之人,别的不提了。准你将人带回去好好安葬。”
谢殿下大恩。
眼看着阿史那带着人走了,林雨桐才看向四爷。
四爷伸手,从宋献手里要了东西来,看了看,然后递给桐桐。
桐桐接过来扫了一眼,塞进怀里,而后跃上战马,喊了一嗓子,“前锋营何在?”
在!
“上马!随我出征。”
是!
薛仁贵都不知道,“这是要去哪?”
看着桐桐带着人飞也似得消息在远处,四爷才收回视线,“之前……说的是真的!羌地该收复了,也该在羌地重新布防。你现在就去安排,放一些俘虏回去报信,就说三万人马全军覆没了。而后点兵点将,带两万人马,直奔羌地。”
那公主此去,只带一个前锋营,“臣在何处与公主汇合?”
四爷看他,“不用汇合!到时候羌地必会大乱,你见机行事即可!”
大乱?怎么大乱?
“这边吃了败仗,吐蕃不会想到咱们回杀了回马枪奇袭。至于大乱……奇袭嘛,不取了上将的脑袋,能叫奇袭?”
常驻青海的大将乃是赞婆,赞婆也是论钦陵的亲弟弟。论钦陵不仅安排了亲兄弟驻守青海,他自己也带兵时常在青海溜达!碰上了,算他倒霉。碰不上,那是他的运气。
但是,赞婆的脑袋取定了。
他们一共兄弟五个,有个大哥早死了。剩下哥四个,各个手握权柄。尤其是军权掌控在手里,上下莫敢不从。
此一战,论钦陵折了两兄弟,相当于要了他半条命,拿走他一半的势力。他若再想兴兵,那是休想了!
薛仁贵听的汗都下来了,“公主去奇袭刺杀上将?”出事了怎么办?咱们有一个算一个,谁都休想逃脱干系。圣人和皇后必定会震怒的!
四爷也没解释,“那薛将军行军就快些,也好接应。”
薛仁贵不敢耽搁,转身就点人点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