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福晋上场,她去安排了。对嘛,对亲近的部族,就该是这样的。她安排了酒宴,还换了一身蒙古衣裳出来,酒席就安排在草地上,小几一放,席地而坐,美酒佳肴,酣畅吃喝之后,想唱就唱,想跳就跳。
她还怕六弟妹跟这些人不合群,可这却错了,六福晋哈哈笑着说,“我早做了蒙古袍子,没机会穿。我现在换了来,你们看好看不好看……”
然后真换了大红的蒙古袍子来,窄腰身,大裙摆,不知道是腰线抬高了,看起来腿长了,还是她本身腿特别长,只这衣裳往出一换,头上只梳了一根大辫子,可就是怎么看怎么亮眼。然后一群爱美的格格都围过来了,这里拽拽,那里摸摸。这个问有图样没,那个问说看着像蒙古袍子,但其实已经不是了。
但谁管呢?好看就行!
十福晋还喊:“六嫂,穿那个上的了马吗?”
怎么上不了,这么大的裙摆。她转着圈,踢了腿,裙摆飞扬,不知道有多好看。
等男人们回来,这边酒宴还没散呢!酒不烈,蜜水似得,喝兴奋了呀!本来还矜持的姑娘们,也放开了,就跟在部族里一样,围着火堆又是唱又是跳的,也不见束缚了。跳的高兴了,还拉福晋们共舞。
嗣谒远远的就看见,桐桐穿着她那新袍子,跟一个穿着紫袍子的姑娘跳的高兴呢,满场都是她的裙裾在飞扬,好一会子,不知道谁说了什么,一个个笑的都弯下了腰,她就拉了那个格格去一边坐了,先给人家格格塞了一个杯子,然后她自己端了一杯,跟人家碰了一下,仰头干掉了。
嗣谒:“……”昨儿还僵着呢,今儿就亲成这样了。
桐桐真喝的有点多了,她把荷包里的奶糕子塞到人家姑娘嘴里,“尝尝我做的,跟你们做的有什么不一样!我跟你说,奶做成奶糕子,可值银子了!但就是一点,这玩意想运,离不了玻璃……”
“六福晋,明儿我跟我额娘单找您,我尝着您这做的比我们的好吃……”
好说!好说!
桐桐又喝了一杯,见大福晋猜拳输了,她立马跟着吆喝起哄,“大嫂,来一个!来一个!”
谁也没想到大福晋唱戏还唱的不错,而且,人家能唱武旦。那架势一板一眼的,挑花枪玩的好着呢,耍了一回,一片叫好之声,大福晋就笑,“不行了!不行了!”她笑着给跟她一组的小格格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跟着我祖母看戏,在家偷着练。那时候耍的可好了,如今不行了,有些年不碰了!”
这小格格年纪小嘛,就扶着大福晋,“您可不老,我阿妈跟您年岁相仿,可您看起来要年轻十来岁……”
大福晋朗声就笑,“你这孩子,可比我家那几个小孽障会说话多了。”说着,就拉了这孩子回座位上,“你可别喝酒了,自己倒蜜水喝吧。”
那边挨着四福晋的姑娘输了,四福晋笑道:“去吧,大胆的跳一个……把手鼓给我,我来打这个……”
理亲王低声跟皇上说,“从那边走了,咱们就不过去打搅了。”
皇上第一次审视女人在各自的位子上能做的事!就像是今儿,男人们的接触,永远保持着一个度!这个度有时候就是一堵墙,冲破这个壁垒,不管是对朝廷,还是对蒙古诸部,都一样不容易。想彼此敞开心扉说句话,难!很难!除了从属关系之外,广泛的联姻,已然不是早年那般亲密密不可分了。两方需要一个点,一个给予彼此更多信任的点。
看见儿媳妇跟那些蒙古贵女混杂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他像是看到了当年太|宗皇帝跟蒙古结盟,可相互依托信赖的时候。
所以,这些年自己在有些地方也有了偏颇?究竟是当年顺治爷立在后宫那块‘不得干政’的牌子影响了朕呢?还是单纯因为朕是鳏夫?
顺治爷还是没错的,那错的只能是朕是鳏夫!
可朕这个鳏夫,还得鳏下去,新弄个皇后,也压不住这些儿媳妇呀!
所以,怎么办呢?儿媳妇不能都休了,当发现偶尔用在某些场合还挺好用之后,用还是要用的!但是怎么用的顺手……其实这跟朕关系也不大!事情交给儿子,儿子们怎么跟媳妇说,跟朕有什么关系!
反正事得办,还得办好,至于过程,朕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