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是许曼欣,连翠竹都是这么想的。
毕竟许曼欣身体本就不好,最是不能劳累的。
而且她目前又没有其他更特殊的症状,应该不会是其他问题吧,所以除了劳累过损,他们也没有怀疑别的。
等到药膏重新做好了,许曼欣已经连着喝了四五天的药汁了。
起初她是真的坚持不下去,不是因为味道太苦,而是因为喝完之后,她是真的不太舒服。
可是偏偏这方子对慕容佑的症状是极好的。
几天下来,他身上的红疹肉眼可见地少了下去。
这么一来,许曼欣就又觉得自己的这些辛苦都是值得的,只要孩子不再那么难受痛苦了,就足够了。
可是等药膏来了,许曼欣并没有松了口气。
她竟是体力不支,站立地时间稍微长了一些,人就会感觉到晕眩无力。
这样的症状,将她折磨地够呛。
还是袁非依先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昨日我就想问你的,总觉得你的脸色很不好看。是夜里没休息好吗?”
许曼欣同样困惑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好像莫名其妙地就会眼前一黑,但是过一会儿就好了。”
“这可不是小问题,不然你再找个太医来看看吧。”
“曼欣怎么了?”
门外,慕容浔听到动静,阔步走了进来。
朝廷虽然休沐,可是各地呈送到京城的奏折却是没有停止过的。
有些公务仍然需要处理,即便是过年这些天,慕容浔其实也没有完全歇着。
甚至西北一带这段时间频繁下雪,竟俨然有雪灾的趋势。
所以慕容浔为此十分焦心,整日都愁眉不展。
许曼欣是知道前朝诸事有多让他操心的,慕容浔每日就差要睡在书房里头了,她怎么能再因为自己的这些小事继续让他操心呢。
佑儿的事,都已经让慕容浔分心了。
这么想着,即便很不舒服,许曼欣还是强忍着说:“没事的,就是这段时间太疲惫了,睡得不踏实,还总是担心佑儿的身体,才会看起来脸色不好。”
慕容浔不由蹙眉。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孩子虽小,但你自己的身体也要在意的。总是让他这么依赖你,你的身体又不好,长此以往根本熬不住。”
其实慕容佑并不是不听话的孩子,平时他也很少哭闹的。
许曼欣忙说:“皇上,佑儿并非太过粘人,过分依赖臣妾。实在是因为过敏之后,孩子一直不太舒服,下意识地想要找最亲近的人。还有谁比母亲更亲近的呢,所以夜里靠着臣妾,他才能安然睡去。”
袁非依咬了咬嘴唇,纠结着要不要说出自己的提议。
她到底是看不过眼许曼欣的虚弱,忍不住道:“珍贵妃,上一次佑儿在栖梧殿里过敏了,我心里一直都很过意不去。所以想着如果不是特殊的情况,还是不要将佑儿带离你身边了。你自己照顾他的话,总是更细致的。可是,我瞧着你现在的样子实在不像是能照顾孩子的状态。若是你不嫌弃,我可以再帮你带一段时间。”
许曼欣为难起来。
她不是不信任袁非依,上一次的事他们都知道这是意外,袁非依断然不会刻意为之的。
说起来佑儿也是要袁非依的,的确放在栖梧殿比起其他地方要更合适。
只是肯定会给袁非依带来麻烦,而是她心里对孩子也多有不舍。
慕容浔本来也是希望慕容佑能留在生母身边,这是最为稳妥的。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短短几日的时间,这么一折腾,许曼欣的身体会差到这个地步。
说一句“弱柳扶风”竟都不是夸张的了。
他心中暗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许曼欣的身体开玩笑。
她为了孩子太过操劳,实在是让他不能放心。
“朕觉得,皇后的话很有道理。你这样子长期下去绝对不是办法,皇后能帮你分担再好不过了。”
许曼欣刚要说话,却突然觉得嗓子里似有一阵腥甜的液体翻涌了上来。
她生生地咬紧牙关,竟是完全忍了下去。
见她突然沉默了,慕容浔便替她拿了主意:“你不说话,朕就当你同意了。曼欣,孩子现在小,只要将他的衣食照顾周到,他就能健康顺利地长大。等他不用你操心的时候,自然可以在你身边随时教导,且你可以日日闲暇的时候陪伴他,又不会生疏了。”
许曼欣这会儿不敢开口了。
她可以确定一口血正在她的嗓子眼,说不定一张嘴,就会被看出来。
如果她的情况被慕容浔瞧着更加不妙,他只会更揪心。
见许曼欣安静地点了点头,慕容浔起身摸了摸她的头,又折身回御书房去公办了。
等他一走,她才掏出帕子来擦了擦嘴,又嘱咐翠竹去取漱口的水来。
看到帕子上的一抹血迹,袁非依瞪大了眼睛:“这,这是什么东西!你刚刚吐血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一口血涌了上来。不过现在这异样已经压下去了,兴许没有大碍。”
“不行,必须得看看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