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松作为武将,从来学不会迂回曲折那一套,有什么就说什么。
尤其是看到如熙公主在平王府明显受到了欺负,更是没有退让的道理。
他丝毫不退,态度这般强硬,连平王都没有办法。
可是这事情传出去,说他王府连个和亲的王妃都留不住,嫁过来的女人被带回去,跟到手的鸭/子飞走了有什么不同。
说是不会声张,但朝臣之间哪有绝对的秘密,事情难免会走漏出去。
那他以后在渝北还怎么立足,定会颜面扫地。
平王梗着脖子:“反正这件事情还没有定论,你们现在到本王府上要人,未免太嚣张了!本王就把话放在这里,想带她走绝没那么简单。何况她还有生了个儿子呢,那傻子好歹是圣上亲封的小郡王,有渝北的王爵头衔,怎么可能被你们带回去,她要是舍得母子分别,再有另一说吧。”
果然,听到平王的话,如熙公主一瞬面色灰白。
是啊,孩子怎么办?
渝北肯放她回去已经是格外施恩了,李默如何可能将一个被受过册封的郡王一并让给安盛,即便这孩子是个傻儿,也是很难的。
徐松一看如熙公主的脸色,就知道她是舍不得孩子了。
按照皇命,他们此行的任务就只是将公主带回去。
慕容浔只字未提孩子的事,恐怕也是知道,一旦提了孩子,渝北就不可能松口。
且大家都知道这个孩子是个有缺陷的,放下也不算可惜,先将公主救出来才是至关重要的。
只是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惜,唯有做母亲的放不下。
如熙公主手心都是汗,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问徐松:“将军,皇上有没有说过关于小郡王的安排啊?”
徐松沉默下来。
看到他不吭声,如熙公主一颗心又沉了下去。
这就意味着小郡王不在计划之中了!
那怎么能行,平王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她再清楚不过了。
他可没有半点为人父亲的慈爱宽厚,尤其是对这个孩子,简直是坏到了极点。
她在府上的时候他尚且免不了受到平王的欺辱,这要是独自离开了,平王的一腔愤怒肯定都是要倾泻到孩子身上的!
“徐将军,能不能再跟陛下说一说,让我把这个孩子也带走啊。这孩子虽然是有王爵在身,但他身体有缺陷对渝北也不会有什么大用,我可以请求让渝北撤下他的郡王身份,让他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将其带回安盛吗?”
徐松心知这绝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可是对上如熙公主可怜兮兮的眼神,他又不能狠下心说个“不”字。
倒是平王嘲讽道:“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朝郡王之位,你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以为在玩什么儿戏吗?难怪生出个傻子,原来自己就是个脑子坏掉的。”
被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辱骂,如熙公主也没有露出异样,显然是平日里被折磨惯了。
徐松沉声道:“这样吧,下官会再跟陛下商议,看看能不能将孩子一并带走。但是无论如何,公主跟我们回安盛是定下的,还请公主收拾好东西,三日之后,我们会来接您离开这里。”
无视掉平王的暴躁,徐松就带着人离开了。
他们倒是没有离开凤阳,以防期间出什么乱子,就是在当地找了个家客栈先行住下,打算再择日进宫去跟李默说一下小郡王的事。
等他们一走,平王彻底发作起来。
“好啊,还说你没有跟你弟弟告状!铁吾军的将军都亲自上门了,下一步是不是罗雀自己亲自来要人?怎么,你还想威胁本王不成?我告诉你,就算陛下答应了肯将你给放走,你这儿子也绝不可能离开王府。你走了,就等着看他在这里倒霉吧!”
如熙公主气得浑身发抖:“他好歹是你的亲儿子。就算傻了一些,但也是你的骨肉啊,虎毒不食子,你何必要为难一个孩子。只要你同意,陛下一定会放走他,你又不喜欢他,一定要这么欺负他么!”
“你也说他是本王的骨肉,既然是我的儿子,他是生是死,是过好日还是被欺负,都是我说了算,他们安盛人凭什么指手画脚!本王是不可能让他离开的,就算是陛下,也要顾念这孩子身体里流着渝北的血吧,强拆人父子的事他做不出来,也不会做,你就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如熙公主被他说的心灰意冷,整个人都不可避免地颓丧了起来。
光是她一个人跳出这火坑有什么用,孩子再蠢笨也是她的亲儿子。
这天地下,除了她之外哪里还有其他人能对他好。
要是孩子走不掉,她自己又怎么甘心独自离去?
平王也是算准了这一点,冷笑着离开。
回到院子里,如熙公主就抱着儿子大哭了一场,只能暗暗祈祷徐松能帮上忙。
王府另一隅,方夫人的院子里,婢女给坐在棋盘前的一位美艳女子奉了杯茶。
“夫人,铁吾军今日已经登门了,接下来咱们该如何做?”
女人慵懒地嗯了一声:“平王是不是没有答应?”
“王爷大发雷霆,扬言说不会让王妃离开,就算陛下下令,小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