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阖宫上下,只有未央宫有个嫡子。
如果期间有其他的妃嫔有孕,保不准会生出别的心思对未央宫下手。
虽然说皇后受冷落是不争的事实,可俪贵妃怎么都想不明白,李默这种不声不响的庇护又是为何。
他是君王,这天下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一人说了算。
陛下连后位这样重要的位置都给了那个安盛的敌国公主,又为何会突然吝啬起爱意了。
可要说他不在意了,又不该不让其他女人怀孕。
前前后后关联起来,真是谁都猜不透李默的心思。
念及此,俪贵妃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宫人只好说:“娘娘,奴婢算过了日子,皇后的孕期已经比寻常女子超出了半月有余,这是不是意味着,咱们在御膳房的安排有了作用。”
听到她这么说,俪贵妃挑了挑眉。
“但也不要高兴地太早。即便未央宫的吃食里加了花容散,那玩意儿也是无毒的,最多起到辅助作用。不过用这食材的人也说了,孕妇若是日日服用,很容易在临产的时候大出血。哼,要是真的能一举将那个女人给弄死了,这孩子生下来也无妨。嫡子无母,本宫又是宫里唯一的贵妃,说不定还能顺便捡个便宜孩子。”
“娘娘说得极是,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未央宫,雨墨替霍芙蕖捏了捏小腿,轻声劝道:“您也不能总是在床榻上卧着,得时不时去院子里走动一番。不然这都多久了,肚子还没个动静,看太医的意思也不明朗,怪叫人担心的。”
霍芙蕖闭着眼睛:“左右出不了未央宫,院子里能活动的地方又只有那么一小片,能走出什么花样来?何况我最近越来越累了,别说是出去走动,连站一会儿都疲倦地很,恨不得一觉睡过去,别再醒来了才好。”
“您说什么糊涂话呢!陛下虽然再没来过,太医却是不敢怠慢的。宫里每日送来的膳食也还算考究,可见陛下没有苛待您的意思。也许等孩子生下来,他瞧着喜欢,就常来未央宫坐坐了。再忍一忍,兴许就熬出头了。”
霍芙蕖苦笑起来:“你想太多了,他喜欢的可不是我生的孩子。如果这个孩子是你们主上的,只怕这会儿,他连政务都要放下,恨不得成天围在床边转悠。只可惜孩子不是他要的孩子,妻子也不是他要的妻子,终究是处处不遂意。”
雨墨不再说什么,扶着她起身:“到时辰了,用点早膳吧。奴婢方才看了,今晨送来的花粥新鲜得很,这寒冬腊月的也算御膳房有心了。您不是喜欢吃甜的,正好多用一些。”
霍芙蕖慵懒地嗯了一声,随手摸了摸肚子。
孩子眼看着大了,她入口的食物也比过去多了不少,但不知为何除了肚子其他地方倒还是清瘦。
所以她时常感觉到体力不支,心里焦急得很。
更是每日特意吃得多几分饱,以免应付不了生产的折磨。
接连用了两碗花粥,霍芙蕖才慢慢放下碗筷。
原本是打算去院子里逛逛,可谁知道半只脚还没踏出屋子,她就扶着门框,猛地抽痛了起来。
雨墨见状惊呼一声:“娘娘,您没事吧!”
“疼,疼死我了。”
“糟糕,该不会是要生了吧。您先坐下,奴婢这就去让人请产婆来。”
说完,她对着外面扬声喊道:“快,快派人去请太医和产婆来。娘娘痛的厉害,我担心是要生了。”
话音刚落,霍芙蕖就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雨墨,我,我感觉下身有什么东西在流出来,你看看是不是血。”
雨墨顺手抹了一把,果然湿漉漉一片。
“应该是羊水破了,但不是血,您可别自己吓唬自己。来,赶紧平躺好,等产婆来了就好了。”
说完。她又叮嘱门外看守的侍卫:“我们娘娘恐怕是要临盆了,烦请你们通知陛下一声。他来或不来是他的事,可生产这么大的事,陛下总该知道。”
侍卫一听,颔首去了御书房外禀告。
掌事的太监听闻后,又犹豫地转达给了李默。
“陛下,未央宫方才来了消息,说是皇后娘娘可能要生了。这会儿羊水已经破了,娘娘还疼得厉害,雨墨姑姑特意差人来告诉您一声。您看……”
李默闻声,面无表情地翻开一本奏折。
“朕之前就说过,未央宫的事情不要再向朕禀告。宫里有的是大夫产婆,让他们过去就是了,别来烦朕。”
“陛下说的是,但娘娘腹中的毕竟是您的嫡子,又是第一个孩子,这……”
啪!
李默面色不善地拍了下桌子:“滚出去,再敢在朕面前提及这件事,朕第一个剁了你!”
“是,是,奴才这就告退。”
太监擦了擦额头的汗,为难地看着侍卫:“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在陛下跟前提及那位,就是触他的霉头。咱家反正是不敢再去惹事了,否则咱家为此丢了性命,谁来说理去。你还是回去转告姑姑,让娘娘先行生产,待孩子出生之后再派太医来汇报。”
看到去御书房的人回来,雨墨一把拉住他。
“怎么样了,陛下说会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