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裁缝从府里出来之后,许曼欣的目光一直目送她离去。
方才她在钱袋子里放了自己大半的银子,几乎是孤注一掷了。
而且她还特意在里面放了一张字条,屋子里没有笔墨,这字条其实是用血水一点点写上去的。
“救命之恩,铭感五内。”
女裁缝果不其然出了门就发现了,她将字条抓在手里看了许久,心情忐忑复杂。
这些银子不是小数目,看得出来许曼欣是将自己当成了一根救命稻草。
方才在府上,那位后宅的夫人有多欺负人,她也看得清清楚楚。
这若是小娘子真的嫁人了,日后必然是水深火热,不堪其苦。
更不肖说,刀爷府里那位傻子少爷。
蠢笨如猪,形态臃肿。
跟许曼欣曼丽秀气的模样相比较起来,说是鲜花插在牛粪上都是客气的了。
女裁缝将字条拿起来看了好几遍,脑子里一直想着许曼欣跟自己说的话。
她竟然让她去找津州知府。
这小娘子一定不知道,像刀爷这样的人,平日里可没少跟官府打交道。
万一他们沆瀣一气,互相勾结,倒霉的可就不只是那小娘子一人了。
她虽然同情许曼欣,但是更不敢得罪刀爷。
要是在那傻子成亲之前出了什么事端,一下子就能查到她的头上。
刀爷还不得将她杀了泄愤?
女裁缝连连摇头,只想当做从未见过许曼欣,不去想她的事情。
可是一闭上眼睛,许曼欣哭得可怜兮兮的模样就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实在是坐立难安,觉得良心受到了谴责。
左右为难之下,女裁缝在路口看到了几个乞丐,想了个主意。
许曼欣既然想要让人给官府带话,也未必一定要她亲自去说。
所以她朝着一个小乞丐招了招手,对方以为她是要给自己施舍,连忙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这位夫人,您是要给我赏钱吗?”
女裁缝拿出一锭碎银子放在小乞丐手上,这小乞丐平日里多是收到几文钱的铜板,现在突然收到了银子,喜出望外。
“夫人,您真是活菩萨啊!”
“有件事情,我想让你去做。如果你做得好,我再多给你一些。”
“恩恩,您说!”
女裁缝压着声音说:“一会儿你去官府附近,告诉里面的人说自己捡到了一个纸团,是有人向官府求援。你只要将纸团交给官府里的人,就能走了。”
这么简单的事情,小乞丐自然是一口应下。
他并不认识字,但还是按照女裁缝交代的,跑到了官府门前喊人。
里面的官兵走出来驱赶道:“哪里来的乞儿,走走走,滚远一点不要在门前碍眼。”
小乞丐忙说:“老爷,小人是在一个巷子外面捡到了纸团,上面有人求救。因为担心出什么人命,特意将纸团拿过来。”
官兵狐疑地伸手接过来,待打开之后看清上面的字,面色一变。
这上面写的分明是“我乃京城岄王府侧妃,落难刀爷府上,请求救命。”
“你在哪个巷子里捡到的!”
小乞丐指了指女裁缝先前告诉他的方向,官兵来不及管他,匆忙转身去找知府。
如果说之前没有风声,看到这样莫名其妙的纸团,他压根不可能给眼色。
京城的王妃在津州落难,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是偏偏,岄王侧妃是津州人的消息他是知道的。
之前京城还确实暗中派了人过来秘密寻人,还到官府来打听过好多次。
该不会真的是侧妃蒙难,遇到危险了吧。
他连忙去见知府,将纸条递了过去。
知府看完之后,也大吃一惊。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小乞丐找上门交出来的纸团,说是在一条后巷里面捡到的。他就认得救命二字,担心有什么人命大事,便将东西交过来了。”
知府指了指纸团:“这上面说刀爷,莫非是指何三刀?”
“属下觉得正是!何三刀在津州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说到刀爷,很多人都会想到他。如果写信之人真的是岄王府那位侧妃,说不定是她听人在府上如此称呼何三刀,但不知其本名,才这么落笔。”
知府暗骂了一声:“这件事情怎么会跟何三刀扯上关系!如果他扣押了岄王府的侧妃那还得了!朝廷先前可是暗中派了不少人在津州一带打听,因为迟迟没有消息,他们才将人给撤走了。万一真的是侧妃出了事,何三刀有几个脑袋能扛住?”
官兵小声问:“大人,那现在怎么办?您和那位刀爷的关系可是非比寻常,要是他出了纰漏,会不会连累到您啊?”
知府没好气地回道:“你说呢!何三刀那个不省心的,平日里作威作福也就罢了,要是得罪了真的贵主,本官和他恐怕都要倒大霉。走,先去何家看看,务必要向他问清楚了。”
他们不敢让更多人知道,只是两人独自去了何家。
之前那个小乞儿也早就不见了人影,不知溜到何处了。
两人到了何家之后,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