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胖子好不容易出了这栋公寓楼。
刚一出公寓楼,就听到后面传来“轰”的巨响,整栋公寓楼都开始摇摇欲坠起来,不时有碎石迸裂出来。
“跑!楼要塌了!”邢韩在前面大喊着。
我一把拽住要停下来稍作休息的胖子,喊道:“胖子,赶紧的!”
然后跟着邢韩他们一起朝着远处跑去,一直跑到那条主路上,几人此停了下来。
几分钟后,就听到轰然一声巨响,那一整栋公寓楼,在寂静的夜空里倒塌,要是我们再晚两分钟,指定成了巨石下的肉饼。
“我去!豆腐渣工程啊,这么一栋大楼,说倒就倒?”胖子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抱怨着。
我也有些纳闷,只不过是古井底下的石壁炸裂,怎么会影响这么大?整栋楼直接塌了?
邢韩眉宇间微微有一丝凝色,扫了我跟胖子一眼:“你以为那地下车库的血池,仅仅是为了镇压那位吗?”
我一愣,问他什么意思。
邢韩神色变了变,像是在顾忌什么,到了嘴边的话有咽了回去,语调一转:“总之,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如今你破了血阵,放出了底下那位,追究起来,也算是我们天师府欠了一个人情,这件事我会跟上面禀告。”
说到这里,邢韩停了一下,随后忠告似的又道:“听我一句劝,这里的事情到此为止,你别再掺和,三十年前,连你爷爷都无可奈何的事情,你能管得了?”
这句话,像是忠告,又像是嘲讽。
爷爷都无可奈何的事?
三十年前,这纺织厂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还想追问,但邢韩根本不给我追问的机会,说完这话便对他的人说了什么,然后他们就已经离开。
“我去,现在是什么情况?”胖子一脸懵逼:“房子就这么塌了?他们天师府对这事就不管了?”
我没说话,紧紧盯着邢韩他们离开的背影,还在回味刚才他那番话。
当初苏敏给我寄来的,关于我父母的信息资料上,听到我父母曾在纺织厂也呆过,我只以为我父母跟纺织厂三十年前的事情有关,不过现在听邢韩的意思,我爷爷跟这件事也有点关系。
三十年前,纺织厂究竟发生了什么?
叶家在这其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这一切的一切,跟清月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最后她的肉身会被镇压在那古井底下?
太多太多的疑惑围绕着我,让我捉摸不透。
看来,我还得去趟无名坟冢,如今怎么说我也算帮了清月一个大忙,连她的天师府都没法子破了血阵救出她,如今我将她放了出来,让她重见天日,这么大的人情,问点事情不为过吧?
“走,去乱葬岗。”
说着,我在前面带头开路。
胖子愣了一下,随后连忙跟了上来,哀嚎道:“我去,又去!”
此时三更半夜的,别说兰陵公寓附近了,就连世纪大道上都空无人烟,连个往来的车辆都没有。
我跟胖子顺着世纪大道,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达到一辆出租车。
赶到赵家村的乱葬岗的时候,已经天蒙蒙亮。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过了午夜阴气最盛的时候,我总觉得这乱葬岗的阴气,似乎散了不少,没有之前那么重了。
到了无名坟冢跟前,我依然是取出一张黄纸,用朱砂笔在上面写下清月的名字,然后左手掐请阴诀,弹入符纸当中。
“嘭!”
随后,就见符纸燃烧,一阵袅袅青烟腾起。
只不过,这一次直到青烟散去,无名坟冢依旧没有半点变化。
怎么回事?
胖子也是一怔:“咋个回事啊,过河拆桥?把她肉身救出来后,就不待见我们了?”
我皱了皱眉,又取出一张符纸,重新用朱砂写下清月的名字,再次点燃。
然而,无名坟冢依旧什么变化也没有。
我的眉头越皱越深,正想要再试一次的时候,后面忽然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
“大师……”
声音幽幽的,在这寂静的乱葬岗里,显得有几分瘆人。
“我去!是不是有人在喊你啊?”胖子忍不住一个激灵,朝我靠了几分。
转头一看,就见在离我们几米远的距离,一个身上穿着的是民国式样的红色龙凤褂,披头散发的女鬼。
可不正是沈秋莲吗?
“大师,这是那位让我转交给你的。”
沈秋莲飘到我跟胖子跟前,手里递过来一份黄纸信封。
我接过黄纸信封,刚一到我手中,信封自动燃烧,在我手上留下一行字:
辛丑年,戊戌月,乙未日,午时三刻。
这是一个农历纪年的时间,辛丑年就是今年,戊戌月,乙未日,也就是农历的九月初九重阳节!
今天是农历八月二十六,距离重阳节还有十二天。
午时三刻?
午时三刻是一天之中,阳气最盛的时候,古代行刑通常都会选择这个时间,正是因为这个时候阳气比较旺盛,阴气比较容易消散,借此让犯了罪的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一生连鬼都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