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整洁,带着香火气息的道观叫人心思跟着平静。
沈平凡先一步在前和观主打招呼去了,他们几个则是缓步慢行在林荫山道之上,青衣小道童在和他们擦身而过之时会单手捏出莲花法旨,道上一声无量天尊,几人也有礼的躬身回礼。
在这样的法外洞天,心中的仇恨戾气好像都得到了抚慰,头脑清明,齐冰羽倒是很享受这里给人的感觉。
走进大殿,观主手拿拂尘躬身一拜,“郡主,贫道恭候多时。”
看来沈平凡已经把自己的身份告知观主,难道这位方外之人也是他们的人?
老道并不多言,只是面上带着清浅淡然的微笑,朝大殿旁边的一间单独房间方向指引,转身在前面带路,齐冰羽自然而然跟上。
屋内并不很大,正对门口就是一片借宝地受香火供奉的先人牌位,最上面的一个被一块红布盖着,老道不等齐冰羽发问,上前伸手轻轻拽下。
齐府众英灵之位!
齐冰羽一下子就感觉眼泪溢出眼眶,她没有想到,除了自己这个齐家唯一的后人,居然还有人在默默供奉这齐家众人的牌位。
“道长,这是……”
“贫道来此之前曾和齐将军有过数面之缘,听
闻齐家巨变就在我这清修之地立了这牌位,颜大人曾经在此借住,也算是机缘,方知齐家尚有郡主在世,好在今日得见,也算了去我对殇远兄的一份挂念。”
“郡主,你知我今日引你前来的深意么?”
老道一甩拂尘,转身和齐冰羽并排站立门边,抬头朝着齐家灵位望去,如同看到自己多年老友就在眼前。
“齐将军一声铁血兵戈,守卫龙廷疆土一守就是五十三年,妻女家人更是聚少离多,原本他身上赫赫战功封王拜爵不在话下,是他自己求得边关守将一职远离京城。”
齐冰羽脑中回想少有的一部分关于齐殇远,这个父帅的相关的一切,确实如同这老道长所言,那不光是一个这的尊敬的父亲,更是一位值得敬佩的盖世英雄。
想到最后落得那般下场,齐冰羽的双眸中透出恨意,“丹心铁胆又有何用,一样不得善终。”
“贫道有缘曾经和齐将军对弈几局,他曾经说过,一将功成万骨枯,开疆容易守城难,更不愿在太平盛世时被养懒了骨头,养锈了刀剑,沉迷在蝇营狗苟之中,不远作那劳什子侯爵,被新皇忌惮,也是个洒脱清明之人。”
说完,老道转身看向
身边的齐冰羽,“郡主,我今日说起这些就是想告您,老将军不是个会被仇恨左右之人,更不希望自己唯一在世的亲人困在这样的轮回中。”
“冤冤相报何时了,一念超脱,一念沉沦,还请郡主三思。”
齐冰羽知道道长说的道理,她这一路上的时间也在反复思索,她要如何报仇?
当年之事,可以说皇帝猜忌,皇后歹毒,濮阳淳畜生不如,一个个都该死!
但皇后有皇帝会收拾,那个被揭破身份的假太子更是不会被放过,他们大势已去,一生注定不得善终,自己难道还要再鞭尸一顿,抵或是拼着自己和腹中孩子的性命,在这个乱局中杀进京城,趁乱取了他们的性命。
那皇帝呢?自己还曾经救过的黄老爷呢?难道自己也要杀?
那样的情况下,曦姨、濮阳锦、喜乐都会成为自己不共戴天的死敌,继续天南海北的追杀自己,给他们的父亲报仇?
而一身才华的颜天睿,更是会跟着自己亡命天涯,郁郁不得志终生。
心中大仇压着,叫她寝食难安是真。
犹豫不决,不知如何决断也是真。
今天听完老道长的一席话,心中多少疏解了一些,但有一条她不能放弃,
不管这个龙廷王朝谁主天下,齐家绝对不能背着叛国罪臣之名残存于世。
谢过了道长的点悟,小道童引着他们到了后面的客院休息。
听听晨钟暮鼓,看看朝霞满天,山风徐徐,也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纷乱的思绪。
日复一日之时,颜天睿风尘仆仆的到来打破了刚刚安稳下来的平静。
他在看到齐冰羽现在堪比八月身孕的肚子时候,几乎不敢相信,根本来不及打理自己一身风尘,小心翼翼的伸手触碰。
“冰羽,你这肚子……”
玫红在一旁开心的看着姑爷终于到来,那一脸傻乎乎失了精明冷静的样,笑得一脸开心,“是不是爷您也想说郡主这肚子太大了!”
齐冰羽倒是没有多说肚子的事,只是着急的问起京城那边的情况。
“你别急,先坐下我和你细细说。”
颜天睿把温暖扶着坐在亭中的石凳上,小心翼翼的样子如同捧着珍宝。
“姑爷郡主你们聊,我去给你们弄点热茶来,这山里还是凉,不要坐太久。”玫红识趣的找了理由离开,临走不忘叮咛。
“你慢点,不用来回跑,我们说会话就回去,想着点你也是个孕妇。”
齐冰羽这些日子的沉淀,心性早已
恢复当初的平静,仇恨虽在,却已经压入心底,不会如同刚到此处时候那般难以控制,这还要多谢什么有人纾解,加上每天无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