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门守卫的态度来看,肯定是县令方碧海一早就有交代。
齐冰羽这一路上都被齐天和欧阳修竹护得很好,并不觉得疲惫,除了身子稍微的冷了些外,就是心里还在酸涩。
颜天睿又离开了,这样转身看不到人的情况实属叫人有些措手不及的不习惯。
“这位大哥,不知道何府在什么方向?”
齐冰羽自问,现在这样的心情,真的不想再应付县衙那一套公式化的迎接礼仪。
这一刻只想尽快看看案子的情况,找点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守门的小头目指了个方向,“就在那边大路进去,门口最大的一家便是。”
“齐先生,我们方老爷盼了您很久,咱们还是先去县衙稍作休息,其他的明日再说吧。”
何府侄少爷出事,基本在砀山郡没有人不知道,连他这个守门的都听说了不少版本,只因为死因好像有点复杂,不是那么光彩。
有说那位侄少爷是贪欢死在了床上。
还有说是遇上了龙阳之好的采花贼,被凌虐致死。
更是有些多少之情的人,说看死状是被艳鬼狐怪吸干了阳气而亡。
简直各个都说的有声有色,都像是真有那么一回事,闹得百姓们议论纷纷。
自从雪灾之后,砀山郡就出
了这么一件子怪事,大伙怎么可能不再茶余饭后议论。
齐冰羽望了一下大概的方向,摆摆手,“还是不了,案子紧要,我们先到何府看看,之后再去县衙。”
她的身份,在那些一起押韵物资粮草,经历雪灾的人宣传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对她的话,这位小头目也没有多加质疑。
指明了方向之后,一溜烟的离开,应该是去给方碧海送信去了。
站在何府大门前,欧阳修竹瞥了眼有些熟悉的巨大门户问道,“师祖,这和路通那边倒是很相似,这门口宽的,足够四辆马车并排出入。”
“一样都是商队,自然门户宽敞旁边进去。”
两名俊俏有度,气质各异的年轻男子,一名风骨清傲气着温文的士者站在这个被传得邪气无比的何府门前,经过的百姓都纷纷侧目,猜测他们的身份。
何府门前妆点这白灯笼,那是给死者阴魂只用,也是在告诉大伙这家,家主抱丧在身。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想来也是,毕竟那位死者年纪尚小,这样的晚辈过世,做长辈的都不能大操大办。
里面早就有人发现他们,不等齐冰羽说话,已经进去禀报,看来这里根本没有人来祭拜过,看到一个,就激动成这样。
没多会,腰上系着一根白色腰带的何靖,身后跟着同样打扮,只多带了一定白帽的下人迎了出来。
第一眼望见齐冰羽的面容之时,何靖的内心是不平静的,郡主亲临,还是在这样的天气下,他不知是惶恐。
近前刚要行礼,表示尊敬,叫齐冰羽一声“何伯父”止住了动作。
“小可今日特来给原驹请一束清香。”
大江南北走了半辈子,何靖要是还不知道齐冰羽想做什么,他就是真的白瞎这身上的年岁了。
当即恭敬行礼,也不说话,把人让进了里面。
整个何家的格局基本如同路通商队相似,前商后宅,转过前面的部分,后面是一出比较雅致的宅院。
厅堂之上,两只白烛,素果之后立着何府原驹之位的牌位。
地面上有一个还在冒火星的铜盆,烟气袅袅,还在燃烧。
看得出这边正在祭奠亡灵。
“齐……齐公子,今日是原驹二七之日。”
五七之前,每逢七这个数字的时候,家里都会有相应的祭奠,齐冰羽多少还是知道些,接过了一边下人送上的三支清香。
朝着灵位拜了四拜,心中默默祷告,“不管你死因为何,我到了就会给你一个真相,九泉下安息吧。”
屋中除了何靖,还
有两人,在齐冰羽祭拜之后,主动介绍到,“齐公子,这位是我夫人和女儿。”
那位虽然身穿一身淡色衣裳,脸上却明显上妆且并未多伤感的年长女子,自然是何靖的夫人,死者的婶娘。
旁边的小姑娘脸色更是不喜,甚至眼睛都不屑正视他们几人,把头歪在一边。
再反观何靖,比之上次见到憔悴了不少,眼瞎带着暗影,身形也消瘦了不少,眼眶现在还微微发红,应该是才刚哭过。
看了这何家,真正为了死者伤心的也只有这当叔叔的一人而已。
齐冰羽垂下双眼,小心把眼前看到的一切记在心中。
何靖看到家人这样的态度,自是怒火中烧,当着齐先生不能说道妻子,但是这女儿实在是过分。
“恩嘉,你的规矩都学到哪去了?齐公子一行是客,特来祭奠你兄长,你看看你那什么样子!”
按说这个场合,教训女儿也是不合适,何靖还是有担心,毕竟齐冰羽的身份在这放着,家人不知,自己却明白得很,看看这一个两个给他现的好眼。
有眼无珠的得罪了郡主都不自知。
“谁爱来谁来,我才不会敬着,我也没有兄长,我没有!”